胭脂吃了一驚,“表小姐怎麼知道?”
蘇洛心悶哼道,“順王妃今早來了家裡,和姨母說了你的事,滿臉的惋惜。我看她是真心想把你招做兒媳,可惜……我等著你跟我說,卻一字不吭,難道你信不過我,怕我告訴連表哥嗎?”
胭脂道,“倒並非不將表小姐當朋友,只不過是覺得沒什麼必要說罷了,表小姐莫多心。”
蘇洛心忍不住道,“表小姐表小姐,我說了,叫我洛心心兒喊小蘇也成。你說將我當朋友,我卻是連一點朋友的份量也沒感覺到。在我面前,你能不能把你當作楚凝,而不是胭脂?我和你沒有分別,是平等的。”
胭脂不知她突然發火是為何,後頭的話也沒聽出端由。楚凝與胭脂,不都是她,有何區別?
見她微驚,蘇洛心也懶得和她說什麼人權什麼自由平等,要跟個古人解釋這些,她真是瘋了。只是她是真心想跟胭脂做朋友,可以交付真心的朋友。她若一直喊她表小姐,分明就還未對她敞開心懷吧。心中登時一口悶氣,憋屈的不行,竟氣的眼眸溼潤。
沒有人理解她的孤單和惶恐,沒有人。
胭脂提帕替她抹了淚,握住她的手緩聲道,“喚你表小姐,是習慣罷了。你說喊的生疏,那你可曾喊過我‘楚凝’?”
蘇洛心愣神,打轉的淚也停在眼眸中。頓時有種豁然之感,百種滋味湧起,忽然明白了什麼。她一直在以自己的立場要求別人,可卻沒替對方想過。這是自私,她竟自私了這麼多年。正如開始她對胭脂,只是想著她喜歡連梟,便不顧她的感覺要替胭脂尋個“好人家”,可她不曾想過,胭脂是否真的願意?
又如她任性帶著胭脂拐道去邊城,她也未想過胭脂真的想去,只是覺得她想,便去了。
又如知道胭脂要去親王府,她也是先高興,直說去的好,因為從此可以遠離連梟,不被他傷了。可是她沒想過,其實對胭脂而言,與所喜之人分別,去個陌生之地,卻是件痛苦的事。她作為當時的“主子”,明明可以做些挽留,卻將胭脂推的更遠。
許多往事湧現,她果真是個自私的人。
不是所有自己認為理所當然的事,別人也是這麼覺得。
她活了這麼多年,如今像醍醐灌頂,似在心中尋得了一條豁然之徑,整個人突然又痛快又悲切。
胭脂見她表情瞬息萬變,有些擔憂,“是我說的話重了麼?”
蘇洛心破涕而笑,也不顧自己一臉髒亂,抱住了她,吐氣道,“胭脂,我們做對好閨蜜吧。”
閨蜜?胭脂又聽不明白了,可是聽起來似乎不壞,心裡似乎也暖暖的。
“嗯。”
38知己難求心難開
祁桑國與青國開戰以來;起先勢如破竹;卻漸入險境;攻下的六座城池;又失了兩座;退兵二十里。
連肅和白盛都疑軍中有細作,每每大戰部署;敵國便好像知曉得清楚,幾次落空被襲;士氣大減;可卻不知到底誰投了敵,亦或是敵國真是屢次僥倖。
連梟無暇給胭脂回信;這日收了她的信,也是等至半夜睡前才看。見那字型愈發娟秀;倒是覺得她用心得很,依舊是未提連清之事,他也想通了些,若有些人在她心中並無份量,不提也是正常的。看罷,再看宋夫人的家書,也未再說要把胭脂許配給連清的事,只說他受了賞識,連家又出了個官云云。家書放下,又看蘇洛心寄來的信,前頭言辭簡略,扯些細碎的事,問了他平安,看得他搖頭,定是母親提醒她寫的,如此不上心。看至後頭,便見她說,賀平王把胭脂招攬去做婢女了,已經不在連家時,拿信的手驀地微緊。
約摸丑時才睡下,寅時便又起來了。起身穿衣,連發也自己束,親力親為,不似在家中那般有人照顧。他想起胭脂那玉蔥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