穩重了,連一幅畫都鬧不清,貽笑大方。唉,退下去吧。”
太子捏緊了袖子裡的奏章,原本他想要藉著皇帝高興提出來,這一回不但讓皇帝不高興,連這份要緊的奏章也砸手裡了。秦思,壞了他的大事!
太子府書房
當今太子殿下換了一身常服,通身樸素,只有腰間掛著一塊晶瑩玉佩,他有一雙英武的眼睛,薄薄的眼皮,輪廓分明的雙唇,削尖的下巴,只是面板在光線不明的書房裡顯得白煞煞的。此刻,他細眯起眼睛望著眼前的秦思,神色未定。
秦思明明闖了大禍,卻只是神色平靜地跪著,太子見他如此鎮靜,說出的話冰冷:“秦思,這件事你作何解釋?”
秦思暗地裡咬牙,面上卻是一派平靜:“殿下,再好的獵手也有失手的時候,這一次的確是我看走眼了。”
太子冷哼一聲:“看走眼,你以為我是三歲孩子嗎?”
秦思嘆了一口氣:“千防萬防,家賊難防,我斷想不到身邊的人居然會背叛我。”
太子瞧著他,啼笑皆非:“你連自己身邊的人都約束不好,無能到了這種地步,還能繼續為我做事麼?”
秦思心中深知,在這種情形下他越是慌張,太子對他的厭惡就越深,所以他只能不動聲色,強壓住心中驚濤駭浪一般湧上來的憤怒,神色極為平靜地道:“殿下,敢問一句,這府裡有多少人是忠於太子您的?”
太子微微坐直了身體,神色冷峻地道:“此言何以?”
秦思微笑著開口道:“太子府中,上至官員幕僚清客,下至尋常打掃的僕從,七七八八加起來有數百人,可是其中能夠稱上太子心腹的不過寥寥數人,其他的人……莫不是各處的眼線。殿下您身居高位,天之驕子,縱然小心防範也是防不勝防,更何況我這樣的尋常之家,防備鬆懈,總也空子可鑽的。”
太子一拳砸在了桌上,竟將手上的玉石戒指砸出了一條裂縫,神情格外陰冷:“秦思,你這是在反過來嘲笑我?”
秦思當然知道太子的憤怒,更知道太子那份奏章的重要,但他卻儘量剋制住情緒,慢慢道:“微臣不敢,秦忠是我府上管家,這麼多年來,他也算是忠心耿耿,從無半點差錯,我又怎麼會想到一個區區女流之輩竟然能夠偷天換日、層層設套,她就是撒了一張網,眼睜睜看著我自投羅網!太子殿下,這一次的確是秦思的錯,是我未辨真假便將畫獻給了您,才害得您受到陛下的斥責!”
太子目光陰冷,不經意間露出雍容冷淡氣質:“你知道就好!好在我沒有當眾獻畫,若是讓滿朝文武得知,我就會變成全天下的笑柄,到時候你縱是有一百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秦思白皙的面孔掠過一層陰霾,垂下頭道:“殿下,微臣一定會把此事查辦清楚,將那幕後黑手揪出來給殿下一個交代。”
太子冷冷地望著他:“我對你那些亂七八糟的事不感興趣,你好自為之。”
秦思咬牙:“多謝太子殿下。我之前為殿下準備了一群歌妓,明日就送進府來……”
太子卻不理會,只是站起身走到書桌前,眼睛落在了那幅畫上,眼神一冷、長手一伸便將畫撕了個粉碎,畫紙飄飄蕩蕩,落在了秦思的腳下。
“自己留著吧,我消受不起!”
太子頭也不回地離去了,秦思卻還在那裡跪著,跪得脊背發冷,四肢發僵,站起來的時候是被人架起來的。
江小樓,江小樓,你的心思怎麼這樣毒辣!你已經毀了我和楊閣老的師徒關係,現在還精心破壞了我多年來的準備,好,實在是太好了!
從太子書房出來,秦思並未即刻離去反而轉身向花園方向走去。太子府的花園是內外府的分界線,外府是太子會客的地方,內府則是太子的妃嬪居住之所。秦思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