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負責看守花園的隨從遞了牌子之後,被領到花園深處的客廳等候。
他就站在客廳的窗前,看著花園裡涼亭精緻,長廊蜿蜒,奇花異草,芬芳撲鼻,本該是一副出奇的美景,可卻令他產生窒息的感覺。他只是漠然站著,一動不動。
外面傳來輕微的腳步聲,他轉頭往去,只看見懸在珠簾上的纓絡微微一動,簾外隱約可見一個高挑身影,須臾之間,一群容貌美麗的婢女簇擁著一個華服美人走了進來,那女子一頭烏黑的頭髮,髮髻中間的金鳳口中銜著一顆碩大的明珠,臉上淡淡施了脂粉,與其贊她一聲美貌,不如說她給人的第一印象是深入骨髓的高貴與幽雅。
秦思放緩了腳步,走到她面前躬身行禮:“見過太子妃。”
太子妃平靜無波的側臉,慢慢露出一個笑:“秦大人不是在陪太子敘話麼,今日怎麼有空到這裡來見我?”
這府中一切都不可能瞞過太子妃的眼睛,秦思神色鄭重道:“太子妃,今天秦思斗膽求見,是有一件秘密的要事向娘娘稟報。”
太子妃清幽的目光如同流水一般落在他的臉上,緩緩開口:“若是你想要我為秦府求情,那就請回吧,太子殿下的事我是向來不會干預的。”
秦思卻搖了搖頭:“秦家的事情自然由我來處理,無須您為秦思求情。”
太子妃望望神色如常的秦思,大概是覺得他被太子厭棄後竟然還能保持鎮定,所以她的眼中閃過些許讚賞神色:“既然如此,你今天到這裡來又是為了什麼?”
秦思道:“我要說的事與太子妃的愛弟蔣公子有關。”
太子妃看了他一眼,面上的笑意越發濃厚:“與澤宇有關?他這個紈絝子弟,什麼時候又能入得你探花郎的眼了?”
尋常人素來是瞧不上蔣澤宇的,包括秦思也是一樣。但這一回,他俊美的臉上只有謙卑的笑容:“蔣公子至今還被陛下囚在府中,輕易不得出來,難道您就不心疼嗎?”
太子妃端起一盞茶,打著太極:“澤宇做錯了事,陛下要罰他,我心服口服,絕無二話,你這樣說,是否是覺得陛下處置不公?”
秦思笑了笑接著說:“這麼大頂帽子扣下來,微臣可扛不住。今天我來的目的本不不在於此,既然您不願聽,那我立刻告退,再也不敢煩擾。”說完他徑直施了一禮,轉身就向外走去。
太子妃目中滑過一抹深思,停了停,道:“留步!”
秦思轉過頭來:“您有心情聽了嗎?”
太子妃揚起手,輕輕揮了揮,原本簇擁在周圍的婢女便一一恭敬地退了出去,只留下兩名心腹站在身側。太子妃看著秦思道:“有什麼話就說吧,別吞吞吐吐的。”
秦思慢悠悠的低聲道:“說句不當說的話,蔣公子的確是年少荒唐,流連青樓。”不待太子妃面上變色,他繼續道,“卻也得罪了一個不該得罪的人,因此被人構陷,才會落到如今的下場。”
太子妃心頭一動,隨後卻又恢復笑意:“不知道他得罪的是什麼人,竟這樣厲害?”
秦思笑容如常,眼底卻是深深的警醒:“國色天香樓第一紅人,名喚桃夭。不過桃夭早已命喪護城河,她如今——是江小樓。”
太子妃輕描淡寫的輕笑了一聲:“探花郎,這是希望借我的手去對付你的舊敵?”
秦思抬頭,只見到太子妃眼睛微眯,瞬間如同鋒利的刀光直向他刺來,他微微打了一個寒顫,面上仍帶著笑意:“微臣可沒有這樣的膽子。”
太子妃剛才的凌厲眼神變得雲淡風輕,很快彎下眉眼,笑容和煦地道:“堂堂探花郎,居然連一個女子都沒辦法處置,非要求到我跟前來嗎?”
像是嘲諷,又像是感慨。
秦思突然冷笑了一聲:“劉嫣的下場您已經瞧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