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的反應也是一頭霧水,十多年來,喝過她的紅果茶的人還沒有一人做出過這樣的反應,今日卻有八個人連續吐了她的茶?於是何當歸滿腹狐疑地端起自己的杯子含了一小口,一品之下也是愣住了。
老太太眼見著好好的一場茶藝表演就這樣搞砸了,頓時氣得臉色鐵青,騰地站起身來,直瞪著末座上的何當歸問:“逸姐兒,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何當歸也感到煞是奇怪,向來酸甜爽口的紅果茶怎麼會甜到發膩!若不是那些人泡茶的時候加了太多糖,那就是……自己製茶的時候糖放多了?
自從搬進了桃夭院,何當歸她們就有了一個屬於自己的寬敞明亮的小廚房,即使大廚房送來的一日三餐都清湯寡水,讓人吃不飽也餓不死,她們也不用再發愁了。只要隔三岔五地把散碎銀錢塞給在食材間做事的王不留行,她們就能以比市價高兩成的價格買到任何她們想要的食材。
遺憾的是,雖然現在何當歸不缺錢,甚至比羅白瓊的現銀還多,可她至今還沒找到機會溜出府,去錢莊存大額銀票、兌換零錢。在兔兒鎮上換的一包碎銀子如今花的還剩十幾兩,為了應對需要用錢的突發事件又不能盡數花完,這就意味著,在何當歸設法掩人耳目的出府之前,她們的錢都必須省著點兒花。於是,何當歸先給了蟬衣二兩銀子,讓她去王不留行那裡揀最緊要的米麵瓜果購買,給她們的新廚房置辦一點存糧,而那些雞鴨魚肉的“奢侈品”只好等以後再買。
蟬衣依令而行,只不過她多買回了一樣東西——糖。不是一包兩包,而是滿滿的四大陶罐的白糖。據蟬衣自豪地介紹說,她把食材間中庫存的全部糖都買來了!何當歸估量了一下,每個陶罐裝有七八斤分量的糖,四個陶罐,那就是三十多斤的糖,白花花的一大片讓何當歸瞧著有點兒眼暈,問她幹嘛要買這麼多糖。蟬衣理所當然地回答說,因為好吃啊!
聯想起前幾日自己炒茶時曾讓蟬衣幫忙看火,聯想起下午赴宴前蟬衣端給自己的那杯甜得發膩的菊花茶,聯想起蟬衣對於白糖的異乎尋常的執著和熱愛,何當歸估計著自己送給老太太的那二斤紅果茶裡,蟬衣肯定是又往裡面抓了幾大把糖,才會讓這茶甜得令人髮指。
其實以何當歸的標準來看,這茶也不至於難喝到讓人立刻就吐出來的地步,只是如今大殿上坐的多數都是錦衣玉食慣了的金貴人物,嬌貴的舌頭吃不得一點兒做壞了的糙東西。再加上之前,他們被這茶的香味兒和羅白瓊的誘人介紹勾動得迫不及待,心中滿以為這茶湯會很爽口,誰知喝進嘴裡竟是甜膩膩的濃湯,期待越大心裡的落差自然越大,於是才會接二連三的很不給面子的吐出來。
何當歸心中冷笑了一聲,若是這茶跟以前一樣好喝,那就完全沒自己什麼事兒了,老太太和一眾貴客只管盡情地去讚美羅白瓊就好了。可是如今一嘗茶裡有問題,羅白瓊慌張地用眼神向老太太求助的同時,還不忘回頭瞪自己一眼,這就說明這茶的原製作者是誰,羅白瓊心裡是一清二楚的,虧她剛剛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向眾人介紹她的自制好茶。老太太更是二話不說就來拿自己來問罪,這一樁罪,自己要不要頂下來呢?就說做茶時不小心多放了糖?然後被老太太責備一通?
湯嬤嬤雖然沒喝茶,但是看眾人的反應已知道事有不妥,再看三小姐悶著個頭不回老太太的話,湯嬤嬤也急了:“三小姐,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這茶到底怎麼了?”
客人們聽得老太太她們二人齊聲質問坐在角落裡的那個羅家表小姐,心中自然生出了疑惑,彭漸忍不住問:“茶是二妹妹做的,又是她親自烹了端給咱們的,關三妹妹什麼事?你們兇她做什麼?”老太太和湯嬤嬤張口結舌地答不上來,只是拿眼去瞪何當歸,彷彿想從她的頭頂上瞪出一朵花兒來,客人們見狀也都看向何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