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失血的容顏,雙頰卻生出了桃花的顏色,多瞧兩眼,他的目中也不禁有了簇動的火苗,覆在她肌膚上的指尖微微顫抖,但聽得懷中人問:“這個……何時能停……治多久才完……”
“越久越好,越久,對你的益處越大,”陸江北這麼告訴她說,“此指又名‘一陽指’,一根指頭是一陽,而為你療傷時,右手五指齊出,左手有三指運功,拇指和小指蜷曲,加起來共有八指,故而名喚‘八荒指’,這種功法始創於唐末的巫璧襄北部……”
“啊!”何當歸低叫一聲打斷他,“疼!左腿疼!”
“哪裡疼?”陸江北看向裙下露出的半截蹬動中的小腿,“怎麼個疼法兒?通則不痛,痛則不通,你的左腿一定是有哪裡不通,到底是哪兒痛?”
她淌淚仰頭問:“嗚嗚,能不能不治了,還有別的治法嗎?”手下已將對方的官服扯皺了一大片。
陸江北首次見她如此孩子氣的一面,大感新奇便有意逗逗她,微笑道:“得了病就得治,諱疾忌醫是要不得的,你若是撐不住,叫上兩聲也可以稍稍紓解苦楚,我必不會給你傳出去。之所以你一醒了,我就立刻跟你提起選夫嫁人的事,也是緣由於此,本來杜堯和你也般配,還寫了一封婚書,當算有緣了,可他到底沒了內力,不能夠為你療傷。所以,你實在應該儘快選定了夫婿人選,才好叫他為你療傷。”
選夫婿,療傷?何當歸腦海中浮現出一張孟瑄撅嘴不悅的臉,立時找回一些神智,抬指擦淚問:“要是他不會一陽指怎麼辦?你們的一陽指是不傳之秘嗎?可以教給我嗎?”
陸江北愣了一下,又愣了一下,方自笑嘆道:“原來,當歸你已經有了心上人了,而且不是錦衣衛中人,也就是說,段少已經沒機會了。”這丫頭著實可愛得緊,都已這樣了還忘不了偷師,不過就算他不藏私,這丫頭也不是修習陽剛指法的材料。不是錦衣衛諸人,也就是說……
何當歸料得以陸江北的精細,也瞞不過他,於是坦白道:“不錯,我是有了夫婿人選,他也略通武藝,可你們的一陽指,他大約是不懂的。你能將這指法大致教我一些,讓我回去傳授給他嗎?”
陸江北高深莫測地一笑,搖頭說:“我雖然傳不得你,卻可以傳給他,你不必擔心,過兩日閒暇時我就去找他說明此事,並讓他學好之後多為你療傷,多多憐惜你。”
何當歸疑惑地仰頭看他的面具,蹙眉問:“你知道他是誰?可是,可是他……”孟瑄對付錦衣衛,可從來都是戴著面具不露臉的!
陸江北點點頭:“我跟他還算熟,下次見他時我會告訴他,你是我新認的外甥女,心甚憐之,叫他好生待你,因此……當歸啊,‘離心歸’那種藥,往後你還算別再用了,此藥的作用門路太過凌厲,稍有不慎,難免會害了他的性命,到時你悔之不迭可就晚了。”
何當歸聽到中半,一聽那無中生有的“離心歸”又從陸江北的口中冒出來,剛才陸江北也說什麼“你能否給我交個底,你是否對寧王傾心,並對他下了‘離心歸’?”這可真是無理到了極點,她至今連離心歸是做什麼用的都不知道。想到這裡,她氣哼哼地說:“舅舅大人,您既然說疼我,就別再含糊其辭了,你憑什麼認定我有離心歸?又對寧王下了毒?我連那東西是做什麼都不知道,而且我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訴你,我的心上人不是他,要嫁的人更加不是他。”
“不是他?”陸江北低頭去瞧懷中人的神色,春水流波的雙眸中,卻是不容錯認的堅定。他見狀不禁疑惑了:“既然你無意於寧王,為何還要給他吃離心歸,那會要了他的命的,還是說,你給他吃的時候有幾分傾慕他,後來又戀上了別人?”
何當歸一陣無語,這陸江北說聰明也聰明,說榆木腦袋時又木得叫人抓狂,她還能說的更清楚分明嗎?她仰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