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老孃就不中用了。
李海歆與何氏忙趕著牛車跟她去了春峰姥孃家,到了那兒一看兒,確實是如此,春峰姥娘染上傷寒,先是拖著不肯醫治,他們趕到時候,臉色黃瘦,氣息短促,大口喘著氣兒,胸腔裡呼哧呼哧的。
人真是病了,這錢兒還真能不借?就這麼著李海歆給他們放下一吊五個百個錢兒讓他們趕快去醫治。
事後許氏雖然上門來嘴上感謝了兩回,可家裡地裡一大攤的活計,她和老二愣是沒過來搭一把手,若是這好心施捨給不相干的人,人家還知報答一回呢。
何氏把衣裳撲了撲,站起身子淡淡的說,“春峰娶親是大事兒,可梨花小舅舅的前程更是大事兒。這錢兒約摸著往前過年時要使,你心裡頭有個數!再者,即是家裡缺著錢兒,就趕快讓春峰去找個旁的活計掙點錢兒,幫襯一把!”
這時李海歆從院外進來。許氏眼睛一亮,顧不上接何氏的話,忙站起身子,親熱的叫了聲大哥,春峰也在跟著喊了聲大伯。
李海歆應了聲,問春峰來有事啥?書也不讀了,有沒有想著學個啥手藝?
許氏忙笑著說,“他呀,知道大哥家缺短工,非要過來給他大伯幫忙。大哥,你看,你們家又弄了那麼多罈子,也缺人手,讓春峰就給你幫幾天忙吧。”
李薇在屋裡看見她爹進來,就知道估計要壞事兒了。果然,李海歆思量了下,轉頭看了看何氏,點頭應下,“行,春峰也是大小子了。也不能光整天的跑著玩。多幫你爹孃掙些錢兒才是正事兒。”
春峰忙點頭“哎”了一聲。專身在院裡找了把鐵揪,“那我去和小六子清兔子舍。”
李海歆點點頭。
王喜梅見大哥應了這事兒,大嫂臉色有些不好,忙拍在璉安靜玩著筍子皮的小春明,“春明,家去拿你二姨昨兒過來帶的糖給你梨花姐姐吃。”
小春明抬起頭,睜著圓溜溜的眼睛看了看眾人,撅起小屁股站起來了,撒腿往他家跑。
何氏嘆了口氣,不再說話。
許氏倒是因李海歆應了讓春峰幫著做工的事兒,老老實實的搭手幹了一上午的活兒。直到她走了,王喜梅才笑著安慰何氏,“大嫂也別生氣。大哥那人你還不瞭解。對家裡的親血脈子侄沒有不疼的。他也是怕兄弟間不和睦,旁人看笑話兒。”
何氏笑了笑,擺手,“算了,不提這事兒了。再忙也就忙這兩個月。”
王喜梅也說不值當生這閒氣。
晚飯後,一家子洗簌休息,李海歆笑著給何氏賠不是,“孩子娘就彆氣了。再怎麼說我是他大伯,老二家的也就那樣了,子侄們後面的日子還長著呢,春峰若是懂事有出息了,你不也高興?”
何氏揹著臉兒,“我高興個啥?春峰春林兩上被老二家的教的,見著咱們跟仇人似的,日後還當真能改?”
李海歆又是一連的賠笑,“改不改的咱先幫襯上一兩把,日後要真不改,咱也理直氣壯不是?”
何氏仍舊氣兒不消揹著身不理人。李海歆透過窗子看了看,東屋的燈已經來了,“呼”的一口吹了燈,屋內霎時陷入一片黑暗。
何氏驚了一下,忙推他,“你幹啥……”
家裡罈子器具收拾好,李海歆與李家老三各趕著一輛牛車,去何東村拉筍子。兩人到時已近正午,常鐵柱正在家裡焦急的等著。
一見他倆,登時鬆了一大口氣兒,“李家大哥,你們再不來,我就準備去你村兒訪訪你們家咧。這筍子放了兩三天了,不敢再放。”
李海歆說家裡這兩天忙,來遲了一天,下次準時來。
常鐵柱當即請了幾個鄰居過來,幫著稱重。李海歆看這筍子大都是剝了皮的,便和常鐵柱說,“往後再收只收剝了皮的,放車上不佔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