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影不語,微微垂首,緊蹙雙眉。
“唉!這就對了,皇上是喜歡你沒錯了。”
皇太后的話讓緋影感到驚訝,她連忙否決她的臆測,“皇太后,您弄錯了,皇上怎麼可能喜歡我,他喜歡的是頤貴人。”
“這其中之事你是不明白的,但也毋須明白。”皇太后笑了笑,接著問她,“不論皇上喜歡誰,那你對皇上……”
“不,緋影自知配不上。”她小手緊緊一握。
“如果連你也配不上,我就不知道還有誰配得上了,皇上都可以為你而受傷,可以想見他是有心於你。”
皇太后此話一出,可是讓緋影愕然不已,皇太后雖知道皇上受傷,但皇上卻沒說出是因為她呀!皇太后又如何知曉?
“昨兒個在後花園的事,小喜子已經向我稟明瞭,皇上又在同一時間受傷,不用想也知道是怎麼回事。”她笑看著一臉怔忡的緋影。
“是緋影該死,是我……”
“唉!祁燁就是這樣,身為一國之君還不知收斂,就會拿皇上的身分壓人,他是罪有應得,不怪你。”皇太后走到宮門處,逗逗養在門外的金絲雀,“瞧這鳥兒,被關急了,一直想飛出去看看這大千世界,前陣子偷溜了出去,才知道難以適應現實又飛了回來……”
“您是在提醒緋影?”她聰穎的理解。
“對,別淨想離開這裡,外頭生活並不容易。”皇太后嘆口氣,“算了,既然你這麼怕皇上,我會盯著他,要他少煩你。”
“不,緋影不是怕皇上,而是怕……怕他那口胡。”她望著皇太后一臉的不敢相信,趕緊又說:“是真的,我對留有黑胡的男人都會害怕。”
“這是真的?”皇太后倒覺新鮮地笑了。
看著皇太后的笑容,但這卻是緋影內心最深的疼痛,“是真的,皇上也知道,可他偏愛用他的胡來觸碰我。”
“這孩子太過分了。”
皇太后笑了笑,似乎已瞭然她與祁燁之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等他回來,我會好好跟他說說。”
“不要,皇太后千萬別告訴皇上,我怕皇上會怪罪緋影。”宮門深似海,她已知道自己難逃離這裡,但求活得心安,倘若不行,她也不怕死。
“好,我不說。”皇太后一雙飽含智慧的雙眸直凝在她臉上,“如果皇上肯為你把鬍子給剃了呢?”
“這……這怎麼可能?”緋影當皇太后是說笑話安慰她,“再說皇上現在已經有頤貴人了。”
“呵,這只是目前,以後的事誰算得準呢?”
“嗯?”緋影似乎愈來愈不懂得宮廷中人所說的話了,不過再怎麼不明白也輿她無關吧?
“久了就見真章了。”皇太后揉揉肚子,“該是喝下午茶、吃點心的時候了。”
“緋影立刻去準備。”如今只有讓皇太后開心、滿意,才是她該注意的,其他一切惱人的事就只好住心裡攬了。
聽說皇上從西喀山回來後,當晚便打算臨幸頤貴人。
是夜,風似乎特別蕭索,初冬的涼意也增添了幾許訴不清的倜悵。
緋影想不透那揣在心頭上的空是什麼,只知道她愈來愈想離開這裡了。
夜裡翻來覆去睡不著,她索性走出房門,蹲在北窗下,她前陣子在那兒挖了塊方寸之地,種了些大白菜、蘿蔔、麥薯,因為這些粗食在宮中是不會有的。
她鬆了鬆土、灑了些水,又把成熟的麥薯翻出來,以燒熱的紅土將它們掩上悶燒著,心想明早就有香噴噴的麥薯可以吃了。
記得爹爹曾說過,在南方有種薯類叫番薯,也是這樣的吃法,聽說那番薯的滋味兒要比麥薯更香呢!
緋影轉身步進屋內,裡頭暗濛濛的,木桌上只點了一盞濁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