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又出事了!”朱恩流叫起來,“這次怎麼了?”
“修環山路的時候,一塊石頭炸飛出去打中了山下行駛的一輛車,車裡的乘客三人輕傷一人骨折……更重要的是,其中一個人是記者。”說著,職員小心地看了朱恩流一眼。
“這是第幾次了?三番五次叫你們施工時注意安全注意安全,你們偏當耳旁風!事故接二連三,你們也不接受教訓!上週是民工砸斷了腿,前天是運原料的車出車禍,今天是飛石傷人!明天呢?明天你們又要跟我報告什麼?”朱恩流拍著桌子大發雷霆。
這時,另一個職員來到門口偷偷一探頭,見朱恩流正在發火,忙又縮了回去,但想了想還是硬著頭皮敲門進來:“朱董……”
“幹什麼!不是說今天不辦公嗎!”
“朱董,上次跟××公司的那個合同出問題了。”
“什麼問題!那麼有名的大公司還能捲了我們的款跑了不成!”
“朱董,事實確實如此……”
“什麼?捲款跑了!怎麼可能!”
“那公司是真的,可是合同以及籤合同的人、打過款去的賬戶都不存在!對方公司根本不知道。”
“我們不是找他們確認過?”
“那……那他們也不知道……”
朱恩流一把抓住他,咬牙切齒地說:“你的意思是說,三百萬訂金打出去卻不知打給了誰,就這麼沒了?”
“朱董,不如我們報警吧!”
“把所有參與這項合同的人全給我叫來開會,另外……報警!”朱恩流高高揚起的手重重垂了下去,有點洩氣。最近諸事不順,讓他實在有點沮喪。
“且慢。”那個一直優哉遊哉地坐在董事長位子上喝茶的道士忽然開口阻止,“小四啊,讓他們出去,我有話對你說。”
職員們全部退出去之後,道士問朱恩流:“難道,你以為只是被騙嗎?只是工程事故嗎?”他目光炯炯地看著朱恩流。
“難道……”朱恩流喃喃自語著坐了下去。
山娃走進廟裡時嚇了一跳,雖然他常來這裡,知道這裡一向又舊又破,可是大師向來都把四處收拾得乾乾淨淨,從沒這麼亂過,不知從哪裡來的各種雜物堆滿了廟堂,和尚正和兩個陌生人在雜物堆裡翻檢。
“山娃子來了,你爹和你哥怎麼樣?好點了嗎?”看到他,和尚關切地問著,帶著山娃走向院子,並且順手把殿門關上。
“我爹已經出院回家了,我哥哥還要休養些日子,我擔心大師的腳,所以來看看。”山娃面容很疲倦,一個五口之家一下子倒下兩頂樑柱,他就成了惟一的男子漢,可是對一個十五歲的少年來說,要承擔這一切實在還太早了些。
“我的腳沒事。你把我給的藥讓你爹吃了嗎?”和尚問。
“本來爹一直在住院,是我偷偷給他吃了您給的藥之後才一天天見好的。大師,還是您醫術高。”山娃對和尚的醫術一向頗為信任,現在說起來也是洋洋得意。
“沒事了就好,我再配副藥你帶給你哥哥服用。”
“謝謝大師。”山娃低下頭,拿出一包點心,“大師,這是我在城裡買的,你看看喜不喜歡吃。以後我不能經常來看您了,您年紀也越來越大了,自己一個人住,平時打水、掃地什麼的小心點,一旦傷到都沒人知道。”
“怎麼,你們要搬家?還是你要去城裡上學?”
“都不是。我爹和我哥病的病傷的傷,家裡不能沒人掙錢,我要退學去工地打工了,所以恐怕不能常來您這裡了……”
“你才十五啊!就不上學去打工?”和尚有點急了,“這怎麼行,你自己的將來怎麼辦?”
山娃搖搖頭:“我家裡人也要吃飯,眼下的日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