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知道,這個大將軍府的主人,因為自己而懲罰過這位大小姐。
她,又能怎麼辦呢?
嘉蘭低著頭,已然聽不到兩人有任何的交談,不過卻是有東西落地的聲音,嘉蘭好奇抬頭,朝那落地的地方瞧去,心臟跳的更快了,甚至不知道自己這時候該做什麼。
那是一柄短劍,帶血的短劍。
嘉蘭驚慌抬頭,卻見龍姑娘一身潔白的衣衫袖子上,滿手的血跡,她捂著被自己割傷的手臂,雖咬牙忍著痛,臉上卻是微微一笑,瞧著大小姐。
她說:“我不能告訴你為什麼,既然你因我受傷,這點傷算我還你的。”
藍衣女孩看著那觸目驚心的血跡,憤然出口。
“龍若靈,你真傻。”
她若真想從她身上討回什麼公道,她可以在她昏迷的這幾天隨時可以向她動手,她親自來,無非是隻想要一個理由,並不想逼她。
而她,卻連一個小小的理由都偏偏不肯講。
“還跪著做什麼,趕快拿藥來。”
藍衣女孩衝嘉蘭怒喊,抬起手,便要去抓她受傷的手。
已木然的嘉蘭驟然回神,迅速起身,剛要有所動作,只道身旁有一陣微風颳過。
只見一道黑色連成的線,從屋外掠過嘉兒身邊延至龍姑娘身邊。
她能感受到一陣風吹過,揚落時,腰上有了一雙不屬於她的手,帶離了她一寸些許,藍衣女孩要抓她的手落了個空。
她抬眸,瞧著身旁一抹高她一倍的人,望著這人。
黑衣緊身,衣袂因勁風揚起落下,未別上的髮長至腰間,絲絲浮動,雙眸深邃如墨,面色冰霜如雪。
若是那雙眼珠也一瞬不瞬的望著她,她會以為他是冰雕,想起這,不覺間,唇角浮起笑意。
而這笑,被他捕捉,只有凝固的幾字:“龍大小姐,不用如此麻煩拿藥,夫人命令,速帶小姐回莊。”
他恭敬的朝藍衣女孩微微傾頭,又迅速將她抱起,移動步伐,消失在院落紅色大門外邊。
嘉蘭望著那背影,只道,這男子,太輕狂了。
雖然對大小姐言敬有禮,可卻不容忽視他眼中微微的不耐與凌傲,雖然對龍姑娘尊稱為小姐,可卻粗魯的抱起,忽視這一動作會扯動龍姑娘的傷口。
虧他還知道這裡是大將軍府,需對大小姐有禮,虧他還知道自己手上抱著的是他的小姐,那鮮紅的手臂,他可以當做熟視無睹嗎?他可以如此不聞不問嗎?
這個男子,太給人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
硃紅色的大門口,屹立著一輛寬大的馬車,男子才步出一步,馬兒旁邊的黃衣女子隨即迎上:“安晨?”
目光片刻觸到她鮮紅點點的手臂,眉角蹙起:“怎麼回事?龍將軍傳信只是說了昏迷,怎麼有傷口?”
男子面目冷然:“她自己割的。”
黃衣女子微徵,片刻才反應過來,嘆了氣息:“幸好車裡帶了藥,我先幫小姐處理——”
“不用。”
龍若靈才要抬眼見見這說話的黃衣女子,然身體卻是被抱著自己的男子無情的丟進了馬車,暈眩的視線中,她看見了黃衣女子難看的臉色,以及硃紅色大門上的牌匾。
四字,傲視著一切。
大將軍府。
侍婢嘉蘭沒有說謊,這裡頭估計住著一位德高望重的大將軍,而那藍衣女孩,大小姐,是這大宅子的主人。
而她,龍若靈,是多餘的過客。
對於這個朝代,也是。
“玉兒,你先回山莊,我和小姐隨後就到。”
“安晨——”
玉兒無奈,卻也只得見男子掀簾進入馬車:“那你自己小心,別逗留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