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已經過了龍陽地界,直奔這水西主寨而來,安世榮已經在湖邊渡口等候。”
謝睿心頭一震,不知來者何意,眼見寶生滿臉羞愧杵在一旁,柔聲道:“我去看看何事,你……”卻不知如何安慰。
寶生勇氣已洩,也不知該如何接話,臉紅紅“嗯”了一聲便轉身走開。再回頭卻見謝睿已同朱丹臣匆忙步遠。
寶生心頭惆悵,雖然只是微微分別,彷彿這時機就是路盡峰斷,頓時被種巨大的悲傷擊中,幾乎站立不穩。沒來由想起一首歌子,卻想不起這首曲子在哪裡聽得,輕輕哼了起來,“木錦花已開,你那裡的花兒是何時開?花落似白鳥飛下,白鳥林間在飛。”湖風吹過刮眼角生痛。
“啪”的一聲有物擲下,腳下突然多了件黃橙橙的柿子皮薄薄撲在地上。寶生茫然抬頭,又聽得“啪”,額角被貼了件溼軟之物,滴滴答答還有汁液沿著眼角滴下,寶生抹開滿手杏黃,頓時顧不上滿腹心事,氣的跳將起來:“哪個天殺的吃了柿子還亂扔皮兒!”
心意曲通未有時
寶生繞過旁邊的石山,崖邊的一株老樟樹後面纏了幾株半高的柿子樹,深冬時間爆出一掛掛紅彤彤的燈籠大柿子。寶生聽得老樟樹有悉悉索索的聲音,攀著矮枝應聲而尋,卻見一人半倚在高處樹冠,捧著一枚老柿子專心致志的小口嘬著。
只見他一襲紅貯絲羅紗鬥牛麒麟棉官衣,外罩簡單布甲,衣襬微撒,姿態安逸瀟灑,正是連曜。
寶生氣的渾身發抖,拈著柿子皮:“你,你……”卻因一時不知往下說些什麼,竟恨恨結巴起來:“你,你你……”
連曜不緊不慢斜瞥下去,卻見寶生頭髮珠花額角都濺滿杏黃的汁漬,生生憋得滿臉通紅,一手小心掂著皮兒指著自己,樣子十分滑稽。連曜輕咳了聲:“這柿子酒後養胃最好,你要不要試試。”
寶生見他一臉平靜,毫無愧疚,更是氣得滿臉煞白,暗自運力,攀上了樟樹半空,一把將手中的柿子皮扔了過去:“真真是個羅剎鬼!遇見你就是倒黴。”無奈柿子皮薄軟,仍是到不了連曜腳尖。
連曜仍是輕輕哂笑一下,不作理會。
寶生心中懊惱,擒著握手的樹枝半坐在樹杈之上,從懷中掏了娟子搽了臉,嘆了口放眼望去,才發現此處視野極佳,各種山勢地形也是極為清楚。剛才下艇的渡口,直到半山巔的松月樓,一目瞭然。
只見一行人也緩緩在通往松月樓的隱蔽綠徑,為首幾名漢人頭戴烏紗折上巾,身著暗綠麒麟錦衣,腰繫滾邊黃絲流蘇錦帶,背挎飛魚雙刀。謝睿小心與之並行。
寶生高高瞅見謝睿,心中猛地一跳,想俯身看清楚些,彎腰之下只聽的咯吱一聲,握手的樹枝朽木開裂,寶生一腳撲下,半瞬間卻被人握緊向上拉昇,只覺樹葉拂面,已是被連曜半抱著上了樹頂,兩人相依緊貼,寶生想一把推開,腰上卻被抽的更緊。連曜偏過頭,無聲“噓”了一聲,用下巴點點示意。
此處已是樹冠,比剛才之處高出數尺,寶生向下望去,卻覺為首武官眼神轉來,凌厲之際,自己被連曜半抱仍覺陰冷心顫,不由得向連曜靠了靠挪了身位,引得樹梢微動。謝睿耳朵微動,心中一緊,側身阻攔道:“陳大人,這邊風景倒是好。”
為首武官卻不理會,壓下視線,左手一揚,背上飛魚刀竟然無聲飛來,偏偏直插進濃密樹蔭,叉向兩人面門!
連曜本想一手壓下寶生,不料轉瞬之間寶生一把攬住連曜的頭,緊緊抱入自己懷中,來不及細想,頭微偏,那刀竟然插著寶生的鬢角而過,力道示弱,便向下折回,撒下無數碎葉。
謝睿心中彷彿停了半拍,卻見一些紅柿子簌簌落下,方才有了些呼吸,臉色煞白間不知再說些什麼。安世榮賠笑道:“這邊向陽,野果子長得都好。好些野猴子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