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手沉聲道:“肯定不是漁舟,漁家也有聯群結隊左捕魚的,但絕不會數十艘船一起出動,致分薄了魚獲。更不會只在船尾掛上一盞風燈,而該是燈火通明,不會如此鬼鬼祟祟。”
劉裕道:“也不會是北府兵的戰船隊,因為沒有隱蔽行藏的必要。唯一可能性,那就是天師軍的船隊。”
屠奉三沉聲道:“他們若是到長蛇島去,就是要偷襲我們。”
劉裕冷靜的道:“依時間看,該是文清的船隊引起了徐道覆的警覺,因而發現了我們的海上基地。”
接著問老手道:“我們可否趕過他們,先一步到長蛇島去?”
老手傲然道:“垣個完全不成問題,依現在我們和敵人在船速上的差距,我有把握比敵人早半個時辰到達長蛇島:問題在敵人可能不止一支船隊,而是有數支之多。”
劉裕道:“這已不在我們現時考慮的範圍內,一切要靠你哩!”
老手一聲領命去了。
屠奉三道:“我們是有點低估了徐道覆,如非劉爺你忽然心血來潮,連夜趕回長蛇島去,否則後果將不堪設想。”
劉裕道:“或許我確實是真命天子,又或許只是我們命不該絕,不論如何,只要我們尚有一分氣力,就會拼下去,直至取得最後勝利。”
“呵!”
紀千千醒轉過來,第一個感覺是渾身舒泰,氣脈暢順,一時間不知身在何處,且有點忘記了自己是誰。
“小姐醒了!”
紀千千心忖這個聲音很熟悉,記起是風孃的聲音時,有人撲往她身上,哭了起來。紀千千張開眼睛,入目是哭成淚人兒的小詩,自己仍躺在床上,風娘立在床旁,一臉關切的神色,也帶著點疑惑。
房內點亮了油燈,窗外黑沉沉的。
紀千千摟著伏在身上泣不成聲的小詩,坐起身來,訝道:“現在是甚麼時候?仍未天亮嗎?”
小詩想答她,但又說不出話來,只是不住痛哭,卻是歡喜多於悲傷。從她哭得紅腫的眼皮來看,她該曾哭過多次。
風娘坐到床沿,輕撫小詩背脊,愛憐的道:“不要哭哩!小姐沒事了,小詩姐該笑才對。”
又答紀千千道:“這是第二夜,小姐睡了足有一日-夜,一直髮著高燒,卻沒有病狀,呼吸慢、長和細,似是練功的狀況,所以我-直勸小詩姐不用憂心,也沒有找大夫來看小姐。小姐現在感覺如何?”
紀千千的回憶倒流入腦海襄,想起昏睡前那美妙的-刻,當時她在心靈內呼喚燕飛,正撐不下去時,她再次聽到燕飛愛劍的嗚叫聲,便如那次在邊荒四景之一的“萍橋危立”聽到的一樣,分別在今次嗚音來自心靈的至深處,彷如暮鼓晨鐘,震盪著她每一道經脈,融融渾渾,在她和燕飛連結起來的心靈空間內來回激盪,餘音不絕。
在劍鳴的一剎那,她的心靈與燕飛渾然合一,無需任何語言便完全徹底地掌握了燕飛的處境和狀況,得知燕飛不但仍在人世,還曉得他活得比任何人部好。
然後她便失去知覺,直至此刻。
紀千千道:“我沒事哩!”
小詩從她懷裹抬起頭來,梨花帶雨的哭著道:“小姐真的沒事嗎?嚇死小詩了。”
紀千千心叫不炒,如慕容垂曾來看過她,憑慕容垂的精明,說不定會看出一些端的,再不會像以前般對自己全無戒心。微笑道:“我真的沒事!”
轉向風娘道:“我現在感覺很好,肚子還有點餓呢。”
風娘拍拍小詩肩頭道:“小詩姐沒聽到嗎?小姐肚子餓哩!”
小詩慌忙起立,又再深深的看了紀千千兩眼,出房去了。
剩下紀千千和風娘兩人,氣氛登時異樣起來。
風娘輕輕道:“皇上前天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