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回了桌前開始幫蘇伯年煮茶。
“你這裡這麼大的動靜,哪裡需要我訊息靈通才能知道的。怎麼,這頭一日賣的是什麼?”
“聽說是風子愷的山居圖。”芙香在蘇伯年面前從無半點隱瞞。
“哦?”蘇伯年一聽來了興致,“這是好東西啊,誰這麼大方拿出手的?”
“三味莊的大當家。”
“南風十里。”
“真是。”
蘇伯年聽了以後略作沉思道,“此人精於生意之道,愛財如命,你與他共謀,萬事要長個心眼。”
“多謝義父提醒,芙香記下了。”芙香玉指回旋,在茶具上來回遊走,不一會便是茶香四溢,令人垂涎。
一時之間,兩人都再無交談,芙香自顧自的煮茶沏茶,而蘇伯年則是悠然自得的閉眼品茶,屋子裡悄無聲息,炭爐煨火煮茶的聲音倒是清晰可聽。
芙香猜,蘇伯年今日前來,不只是單單為了品茶這麼簡單,他必定有話說。果不然,三杯清茶下肚,蘇伯年滿意的握著聞香杯一邊來回把玩,一邊看似無意道,“通政司參議梁文旭將葉書懷帶來過了吧?”
芙香抬頭,看著蘇伯年正似笑非笑的望著自己,她心中一怔,卻是笑著點了點頭,“是,葉書懷是愛茶之人,和女兒相聊甚歡,頗為投緣。”
“我在野多年,名聲雖響,卻是早已不問政事,無法涉及朝堂了,你可知道?”蘇伯年突然起了身,將手中的聞香杯輕輕的扣在了桌上。
“義父……”
“旁人都以為我是功成身退名動千古,可誰又知道這其中真正的緣故。”蘇伯年瀟灑的一甩衣袖,明明是老者之態,卻偏偏有著一股風仙道骨的精氣神。
“緣故?”芙香不明。
“允帝!”蘇伯年輕吐二字,雙眸一道寒光一閃而過。僅那一刻,蘇伯年身上慣有的優雅和從容便是統統不見了。在芙香眼中他變的陌生,變的彷彿如一隻欲想掙脫枷鎖的困獸,難耐騷動。
芙香懂了,蘇伯年今日來,是想將她這顆棋子好好的擺入他下的棋盤中去了。“女兒願為義父效犬馬之勞。”
“你聰慧伶俐,若是萬不得已,其實我真不想動你。”蘇伯年突然淡了口氣,眼中厲氣全無,再一看,儼然一副從容悠然的模樣,“其實若不是你,再過幾年,我自然也能尋著合適的人選。但是聖上的身子是一如不如一日了,如果再拖,怕是過了絕佳的時機。”
“女兒明白,義父希望女兒怎麼做?”芙香很聰明,知道什麼該問,什麼則需要閉口不談。
“你不好奇我這一把老骨頭了到底想幹什麼?”蘇伯年讚許的笑了笑。
“男子志在四方,無外乎無上的權利和至高的地位。”芙香很小的時候就聽花扶柳說過,男人,若是想要江山,便可捨棄身後的種種。
“好一句無上的權利和至高的地位。”蘇伯年猛的回身,踱步走到芙香的面前。他每次細看芙香的時候,總能在她的身上看見花扶柳的影子。果真是花扶柳一手帶大的孩子,一顰一笑,一言一語,都像極了她年輕時的模樣。
“可義父為的不是自己,義父只是想為我大央盡最後一點綿薄之力。”不知為何,他突然很想在芙香面前解釋一番。可這其中的原委冗長,又豈是三言兩語能夠說的明白的。
芙香聞言沉默的點點頭,她倒是驚訝於蘇伯年對自己的信任,雖然他的話不多,可傳達給自己的資訊卻是不少。
“那義父想讓女兒怎麼做?”
“接近葉書懷。”蘇伯年淡淡的開口,“昌平侯長子,滿腔熱血卻苦無門路,醉心茶藝不近美色。說的好聽是正直不阿,說的不好聽就是迂腐不通,軟硬不吃。”蘇伯年細數著葉書懷的為人品性,“若是和他道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