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要處理的檔案,還有膝上型電腦和錄音裝置。
在他整理東西的時候,沈雁環顧四周,細細打量他所生活的這間房子。這個小區位於新城區,周圍的幾個住宅樓大同小異,風格走現代化簡約路線,設施其實不差,牆壁和門窗皆是嶄新嶄新的。用心打點的話,會是不錯的家庭居室。
“你的公寓很……”
“空。”正拆著電腦線的齊誩自動自覺抬起頭,笑著補上一個字。
沈雁頓了頓,似乎沒辦法反駁,半晌才換了另外一個詞:“新。你的公寓很新。”
齊誩邊笑邊搖頭:“是挺新的,不過很空,沒有什麼傢俱,也沒有什麼裝飾品。我都在這裡住了好幾年了,看起來還是跟剛剛搬進來一樣。”
他所言不假。
放眼望去,傢俱都是現代派極簡主義作品,非常幾何的線條,色彩單調,木製傢俱基本上都是原木稍稍修飾一下,連多餘的華麗元素都省略了,沙發和床之類的傢俱則清一色純白,枕頭和襯底連為一體,產生視覺上的涼意。
“我搬進來的時候就在電視臺工作了,”齊誩從容道來,“正如你說的,記者平時工作很忙,出差是家常便飯,留在本地也時不時要外出。回到家裡,就是吃飯,洗澡,睡覺,偶爾看看電視、配配劇,用不上太複雜太奢侈的擺設。”
沈雁默不作聲聽著。
看見齊誩從床頭抽屜裡翻出一堆大大小小的藥罐,最顯眼的幾個就是胃藥和止痛片,他不禁眉頭緊鎖。
“你平時都吃什麼,為什麼會弄成這樣?”拿起其中一瓶胃藥,他看著標籤嘆了口氣。
“什麼都吃,不挑。外賣最多,有空就自己開伙,忙碌起來的話就隨便用餅乾什麼的填填肚子。”
本來齊誩還想加一句“有時候錯過飯口就乾脆不吃”,但是看到沈雁一臉凝重的表情,到了嘴邊的話硬生生吞了回去。
“作息時間呢?”這道題更難了。
齊誩訕訕笑了兩聲,挑了一個他最常見的時間表來說:“這個很難講,看情況吧——我出差很頻繁,一般回來的時候都是當地時間早上出發,回到不是中午就是下午,實在累得不行就開始睡……睡到半夜醒,四周都安靜了正好配音還債。錄幾個小時後,吃點早餐就去上班。”
更離譜的時間表他當然不敢說。
沈雁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眼神裡盡是愕然,無奈,以及深深的焦慮。
“齊誩,”這句話裡的每一個字都像嘆息,“我真不放心讓你一個人過下去。”
收拾物品的動作暫時停下,齊誩空出手來,遮起嘴邊那一絲微微酸澀的笑容,直到它褪去,這才掛上另一種比較明亮的笑。
自己這種先苦後甜的心情,沈雁只需要看到最後那一部分就夠了。
“我以為……你就是過來帶我走的。”
他輕輕側了一下頭,孩子般狡黠地笑著。
拖著一隻塞滿東西的旅行箱,兩人沿途返回。
為了節儉,而且這次沒有帶貓,所以就選擇了搭乘地鐵和公交車,慢慢坐回去。這兩樣交通工具一向比計程車耗時,等回到沈雁的住處,天色已晚。
下過好幾天的雨,積壓的烏雲似乎已經耗盡,像一團擰乾了的毛巾再也擠不出一滴水,空蕩蕩地擱在天際一角,風輕輕一刮便撕開一個洞。居然還有幾顆怯生生的星辰從中探出腦袋,一閃一閃地點綴漆黑。
老城區不但房子舊,連路燈都是最簡陋的那種。
經歷過無數風吹雨打的燈柱掉了一層油漆,看不出原來的顏色,燈管也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