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莊又是如此這般說了一遍,暴雨心奴打量著綺羅生,眼睛動也不動,淡淡“哦”了一聲。
綺羅生被他看得有些不舒服,又想起最光陰提到他時,說此人脾氣古怪,一直跟他不對付,還總是擔心廉莊可能會受他的欺負。
如今看來,這暴雨心奴的確有些古怪,不過和同門之間,關係倒也談不上壞,但願是最光陰多心了。
這般想著,暴雨心奴忽然走到他身邊,與他並肩走著,有一句沒一句地跟他說著話,言語間似乎有意要套他的話。
綺羅生很是納悶,只好拿話搪塞過去了。
一行人又走出十餘里山路,遠遠就看到對面山丘上搭起了幾個簡單的營帳,附近都有人在放哨。待走近些一看,營帳周圍多是佩劍的女冠,想必就是峨嵋派了。
綺羅生的耳力比起尋常武者要靈敏許多,是以遠遠就聽到他們的說話聲:
“……都到這種地步了,為何號崑崙前輩還是不肯出山?”
“應該是崑崙派有事抽不開身吧?”
這一句聽著像是最光陰的聲音,綺羅生接著往下聽:
“既然如此,為何崑崙三聖談無慾也不來?還讓一個紫宮家的小毛孩子帶隊,莫非崑崙派是真的無人了?”
“嗯?你真沒禮貌!紫宮太一是號崑崙前輩的入室弟子,六大派同氣連枝,你們見了他,可是要喊他一聲師兄的。”
“那最光陰師兄你說說看,崑崙派離魔教總壇最近,為何一個長老也不來?我看他們就是想看我們和魔教打個夠,好坐收漁翁之利……”
她一句話還沒有說完,身後有個中年道姑斷然喝道:“住口!不可人後非議長輩!”
那女冠連忙辯道:“靜玄師姐,我沒有,我只是……”
話音未落,東面又有人大步踏風而來,步履極快,須臾間便至眼前,然而行動之間,衣帶袍角卻是紋絲不動,顯然內力輕功皆臻於化境。
峨眉弟子們一見來人,皆站起身來,齊聲喚師父。
原來這就是峨嵋派掌門滅定師太,只聽她問道:“方才為何喧鬧?”
一干弟子皆瑟瑟不敢答話,最光陰見此,便上前說道:“滅定師太,不要生氣,我們剛才只是在說,攻打光明頂的事洩露出去了,這一仗恐怕不好打!”
滅定師太冷聲道:“臨戰畏怯,是兵家大忌。最光陰,你既然在峨嵋派這裡,就不要亂我軍心。”
最光陰摸著狗頭面具上的鼻子,訕訕道:“是,是,我明白。”遙遙望見廉莊他們已經回來,連忙出聲喊他們過去。
滅定師太亦轉頭看來,於是廉莊一行快步上前,將打探到的情況稟報上去。
綺羅生也跟著上前與滅定師太見禮,抬眼一看,只見她顴骨頗高,雙眉下垂,顯得有些苦相。
最光陰見綺羅生也到了,迷茫地眨眨眼睛,問道:“你?來找我的?”
綺羅生答道:“正是,我有事找你,可否到一旁說話?”
“好。”最光陰向滅定師太略一欠身,隨後帶著小蜜桃同綺羅生往營帳外邊走去,問道:“你怎麼也跑到崑崙山來了?看到這邊人多,覺得好耍嗎?”
綺羅生失笑道:“是我先說有話要問的。”
“好吧,你要問什麼?”
小蜜桃站在兩人中間,忍不住插話道:“真遲鈍!綺羅生要問的,就是你剛才問他的。”
綺羅生頷首,看著最光陰等他回答。
最光陰也盯著他看,問道:“原來這事連你都知道了?你是來幫藥師的?”
綺羅生答道:“救命之恩,沒齒難忘。”
最光陰揪著面具上的耳朵,來回踱著步,嘟噥道:“怎麼總有人喜歡蹚渾水?……我只能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