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趙玉樓聽了她的話,眉頭都沒皺一下:“女子生產本就艱難,你不必介懷,誰也不敢在你面前多話。”
沈如煙點點頭。
“昨日她同你說了什麼?”他忽地問道。
“她……說自己時日無多,想將三皇子送於我養,希望我能護住他。”
趙玉樓眼神瞬間冷沉下來:“她倒是好算計!”說她自私自利真是沒冤枉他!
“我沒答應,她恐是因此受了刺激,方才早產。”
“她怎知自己腹中是男胎?”趙玉樓問了昨日同她一樣的問題。
沈如煙搖了搖頭:“我也不知,不過……她身邊的嬤嬤或可一查。”想起昨日旁觀吳美人哭泣哀求那一幕而無動於衷的嬤嬤,她總覺得不對。
這些嬤嬤頂著御前的名頭,實際上卻是專門被調教好,放去有孕嬪妃身邊的,如先前的祥嬪,還有管虞妃管的極嚴、生怕她磕碰半點的那些嬤嬤,那才是正常反應,而吳美人身邊那幾個,反倒平靜的有些不對勁。
她總覺得這後宮雖然鹹魚擺爛了些,卻尚有高人在。
如她上回查無痕跡的失火,以及這次的吳美人之事,後頭都像是有一雙手在暗中操控著,叫人不得不隨著那人的算計走。
趙玉樓應下,復又摸了摸她的臉:“你不是最要面子,最不能吃虧麼,怎得就甘心受了這巴掌?”
沈如煙遲疑著開口:“那到底是妃位……”
自己只是個昭儀,縱然有寵,可柔妃底氣到底更足得多,以下犯上可要叫人捏住把柄了,且那時她正為吳美人突然發動震驚又心煩,實在沒心思理會柔妃。
本想著自己後頭悄悄報復回去,沒想到趙玉樓倒是先她一步給她出了氣。
且一出手就直掏了柔妃的心肝肉,奪走大公主,可比什麼懲處都來的叫她銘心刻骨,不能自已。
她可不會同情柔妃。
“妃位又如何,你當時不敢打回去,過後就敢了?”
“明著不能打,還不能悄悄套麻袋嗎?”她低聲說道,不過復又語氣輕鬆地開口,“不過皇上替我出了氣,可比我自己揍人解氣多了!”
趙玉樓攬著她開口:“若再有下回,管她是誰,你儘管打回去,有朕在,縱是皇后又能奈你何!”
霸氣!
沈如煙臉上笑意終於分明,眉眼彎彎的很是動人。
趙玉樓徑直帶她回了乾清宮批摺子,而後宮也悄悄傳開了一條訊息。
——河臨王擁兵自重,在偶然被一外來客揭穿其私造兵器,豢養大量私兵後,索性不再掩飾,直接反了!
按說這條訊息對後宮來說影響並不十分大,畢竟河臨離京尚遠,且更有前朝平亂,她們一樣能過自己的日子。
可偏偏在這節骨眼,還是在趙玉樓親口蓋戳吳氏不詳後,便陡然出了這遭事。
自古對於謀反,即便朝廷能平亂,可對皇帝來說,從來都不算好事。
更甚至對百姓對天下也稱不上好,尤其還是在四海昇平國富民強的前提下,謀反更是對時政的一種打臉。
吳氏死的時間太巧了,三皇子出生的時間也太巧了。
稍微信奉玄奇的人怕是心裡都要犯嘀咕。
而就在虞妃也早產發動後,這種說法更是達到了頂峰,卻更多都是針對三皇子。
——剛出生就死了生母,連累母族皆罷官,三代內起復無望,緊接著河臨王造反,現在又是虞妃早產。
不得不說,他出生這短短一日,事兒卻不間斷的出,還樁樁都是了不得的大事,由不得人不信。
這不詳之人,只怕並非吳氏,而是三皇子吧。
許多人不由將目光放在了福陽宮——不知道賢妃能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