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的靈魂。
那仿若能猜透人心思般的靈魂,比迴雪的靈魂顯得更沉穩聰穎。
微微嘆口氣,林英迴轉心思,道:“你雖不是林迴雪,卻是早與之合二為一了。我之前不過代為迴雪保管她母親的遺物罷了。這畫便是唯一的留念了。”
我看著他的面容,是那麼從容和煦,甚至還帶著一絲微微的寵溺。
唉,待在這林迴雪的身體裡,我還能說什麼呢?
畢竟這個異時空裡,他是給予了我第二次生命的人。
唉,只好沿著林迴雪的生命軌跡繼續在未知的世界裡前行吧!
“好吧。”我認命地接過畫軸說。
瞧著我心不甘情不願的模樣,林英笑了。
他笑呵呵地說:“林迴雪是個美人呢,難道你還不情願要這皮囊?”
我皺皺眉頭,說:“說實話,我情願是個普通人。太與眾不同的人,往往容易招惹是非。”
林英聽了,微微頷首,道:“也是。想不到你竟有這般見解啊!”
我心中略有得色,開玩笑,我是什麼年紀,林迴雪是什麼年紀,閱歷完全不同的兩個人呀。
雖是心中有所得色,面色卻是恭敬,柔聲道:“不敢當。我豈有師傅這般胸襟與見識呢?”
的確,他是一個讓人值得欽佩之人。
隱居在這山野之中,這粗茶淡飯的苦日子,不是一般的紈絝人家可以承受的。
以他的出身,即使國破了,家底卻還是在的。
看他雖是粗布衣裳,而氣宇不凡,談吐之間,指點江山,自是意氣風發。
唯一的致命之傷,唯有情而已了。
聯想之前剛來山中所見識的明松道長,再看今日的林英,同樣的一個人,原來就是因了這情關難過啊!
林英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說:“我不過一山中粗野匹夫罷了!”
微微笑笑,我能夠領會他的意思。
聽這話,我估計以往的過去,他是不願意提起了。
每個人心中都有不可言說的傷痛,那傷痛即使結了疤痕,亦是有感覺的。
比如我自己,便是如此。
總是不願意在下雨天出門,因為雨天帶給我太多記憶,那記憶即使是美好的,卻是會刺痛。
那刺痛即使是微微的,隱隱的,也是極不舒服的。
“還有什麼事麼?”我揚起臉,收斂了自己心中所想,平靜地看向他。
林英看著她微微揚起的臉龐,那如玉的肌膚,泛出一種細膩的瓷光,神色是平靜的。
有別於婉青那輕舞飛揚的笑臉,這個靈魂是如此的安靜,安靜地讓人無法忽略她的存在。
即使心中有漣漪,卻很快就能分辨出她不是她。
揮揮手,林英神色一黯,背轉身來,道:“你出去吧!我先休息會。”
“好的。您好好休息。”我十分客氣,語氣平靜而不卑不亢。
轉身帶轉房門,我輕輕走了出去。
感受到她出門的小心翼翼,林英不禁微微捏緊了拳頭。
她不是她,不是她了。
婉青,婉青。心中那個影子清晰地重現在眼前,仿若從來沒有離開過。
第十二章 春風十里柔情 清風
八六子
秦觀
倚危亭、恨如芳草,萋萋劃盡還生。念柳外青驄別後,水邊紅袂分時,愴然暗驚。
無端天與娉婷,夜月一簾幽夢,春風十里柔情。怎奈向、歡娛漸隨流水,素絃聲斷,翠綃香減。那堪片片飛花弄晚,濛濛殘雨籠晴。正銷凝,黃鸝又啼數聲。
山中的冬是寂靜而清冷無比的。
林英輕輕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