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我不想成親。”
“杳兒,我的命,我的下半輩子,都是你的。”這句話,早在蒙硫山上養傷時,秦可久便已藏在了心底,直至此刻,才說出口。他痴痴地望著她,眸子裡的深情堅決猶如夜空裡的星光,不張揚,而恆古長在。
顏初靜別過眼眸,感覺自己承受不住他這份情意,開始有些懷疑當初接受他愛慕之情的決定是否大錯特錯,於是蹙起眉頭將他趕出房去。
夜深露寒,秦可久披上親兵送來的玄貂大氅,加了個錦墊,坐在房門前。
這一坐便是整整一夜。
此夜無心入眠的人不止秦可久,還有當今天子杜晏昶。
御書房。
一卷已經撰寫好的黃綾聖旨擺在蟠龍御案上,只差還未蓋上玉璽朱印。這是一道冊封貴妃的聖旨。貴妃之名,神農杳。
距離御案幾丈外跪著一個年約雙十,相貌嬌俏的宮裳女子。倘若顏初靜在此,定然會吃驚,因為這個女子與丫鬟小芝長得一模一樣。
終於,玉璽按下,朱印成。
皇帝瞥了女子一眼:“此事暫了,你想回西庭還是留在內宮?”
女子回道:“請皇上恩許莊芝繼續侍奉貴妃娘娘。”
“為何?”
“娘娘待莊芝深仁厚澤。”
皇帝思忖片刻,道:“既如此,你便去瑞靈宮候駕罷。”
女子磕頭謝恩。
御前太監收起聖旨,準備服侍皇帝就寢。皇帝臨時起意,擺駕佑安殿。幸王睡意朦朧,聽到有些人走進來,腳步很重,便沒好氣地嘟囔:“拖出去斬了!別吵本王……”
跟在皇帝身後的太監宮女嚇得冷汗直冒,皇帝擺擺手,讓他們出去,然後踱至紫檀木延壽門螭紋床前。
寢宮四角,四個朱銅瑞獸暖爐緩緩噴吐著無煙熱氣。幸王窩在暖呼呼的錦被裡,睡得臉蛋紅撲撲的,分外嬌媚粉嫩,讓人恨不得親上幾口。皇帝坐在床沿邊,看了好一會兒才伸手輕輕推醒他。幸王睜著惺忪睡眼,迷迷糊糊地:“皇兄?”
“琅兒最想要什麼?”
“唔?”幸王半睡半醒著,“想要走路。”
皇帝微微一笑,又輕聲問道:“那琅兒最喜歡什麼?”
“……”
幸王糾結著沒吭聲,皇帝等了半天,嘆道:“天命殿測出神農杳身具天凰命格,朕已決意明日冊封她為貴妃。你的王妃,皇兄會……”
他話還未說完,幸王就像只炸了毛的小貓似的,眼圈都紅了:“不要!臣弟只要她!”
皇帝大感頭疼:“後宮佳麗三千,除卻已有妃名的,皇兄任你挑選如何?”
幸王氣得貝齒咬唇,一把抓過枕頭就往皇帝身上打招呼。絨芯枕頭是軟的,打在人身上不痛不癢,可敢這麼對皇帝,天底下,恐怕也只有他一人。
他容貌酷似生母,又天生體弱。皇帝至孝,對於這個血緣最親,又無威脅的弟弟,自然寵愛有加,以往幾乎事事都順著他意,這才造成了幸王膽大嬌縱的性格。故而,眼下被他這般無禮地打鬧著,皇帝也不生氣。
“什麼天凰命格!騙人!騙人!”
一向霸氣十足,說一不二的皇帝由著幸王發完脾氣,才哭笑不得地哄他:“此話出自天命神官之口,非朕妄言。”
幸王聞及天命神官這四個字,立即頓住了手,腦海中浮現出一個白衣飄逸,青絲及地,面上始終帶著一絲恬淡笑容的男子。
報應啊 。。。
次日早朝,御前司禮大太監當著滿朝文武的面,高聲宣讀了那道冊封神農杳為貴妃的聖旨。百官議論紛紛,大多數人持贊成的態度,少數人保持中立,當然也不乏幾個為了一己之私而出言反對的臣子。然而,當皇帝將天命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