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睡裙,冷冷地打量了我一眼,道:“為什麼敲門?難道你沒有鑰匙?”
“門反鎖了。”
她一臉無辜的樣子,頓了頓,說:“你難道沒聽說這樓裡去年曾發生過強姦案?門不反鎖,出了事怎麼辦?以後你若一定要玩到十點鐘之後才回校,就索性第二天早上再回來。”她的語氣有些咄咄逼人。我自覺理虧,深更半夜,也不想和她爭辯。只好解釋:
“我沒貪玩,我剛找了一份工,需要工作到晚上十二點鐘才能下班。”我心裡有些委曲,眼淚便在眼睛裡打轉,但臉上仍是硬硬的,嘴也繃得緊緊地,不肯讓她看出來。
她愣了愣,“哦”了一聲,把我拉進門,問道:“你不夠錢用嗎?”
我抿著嘴,不肯回答。
“唉,”她看了我一眼,又嘆了一聲,說:“去睡吧。以後我讓她們晚上別反鎖了。”
我不敢洗臉,也不敢刷牙,悄悄爬到上鋪,鑽進被子裡。
小童說我來得正巧,老闆是每個月中發薪。我只用再幹兩個禮拜,就可以拿第一份工資了。
第二天清早我起床到操場上跑步,背單詞。看見馮靜兒也在操場上,身邊站著一個高個子男生。
我跑步路過她們時,男生向我“HI”了一聲。他只穿著一件白背心,露出寬厚的胸肌,看上去英俊健碩,像是體育系的。
“今天的精讀課你去嗎?”見我過來,馮靜兒沒話找話。
“去啊。”
“你高考外語是多少分?”她忽然問。
“滿分。”我說。
她臉色微變,懷疑地看著我:“真的?”
“嗯。”
“聽說你們那裡的高中每天都有考試,從入學的第一天就開始應付高考。沒有音樂課,沒有圖畫課,也沒有體育課。”
——生活中常能見到這種人,不相信這世上會有人比她聰明,只有人比她刻苦。何必擾人清夢?所以我只好說:“我們那裡的高中,就是這樣。”
“我爸爸就在英文系。”她說,“他不教精讀。四年級的時候,你可以選他的‘當代英國小說’。他主要帶研究生的課。”
“是嗎?你爸爸是教授?”我瞪大眼睛。
“馮教授是博導。”男生更正。
“你叫他馮老師就行了。”
我淡笑。
“你爸爸是幹什麼的?”她忽然問。
“我爸爸也是老師,教中學。”我說。
“這位是路捷。道路的路,捷徑的捷。”
“你好。請問你是哪個系的?”
“國經系。”
“他是我們高中的高考冠軍。”馮靜兒甜蜜蜜地看著他,“明明可以上北大,卻偏要到師大來。他這人,根本不把大學當回事兒。”
“師大的國經系也很強啊。”
“他剛上高三的時候,託拂就考了六百分。”
“哦!”我肅然起敬。
“不耽誤你晨練,課堂上見!”看見我一臉地驚異和欽佩,馮靜兒心滿意足地笑了。
我這學期一共選了五門課,基本上每天都有課。尤其是週二,上午一門,下午一門。上完課已經四點了,我匆匆吃過晚飯,以最快地速度趕到咖啡館。
小童見到我,悄悄地說,“今天別惹小葉,她心情不好。”
“為什麼?”
“以前她的心上人天天都是五點半來,偏偏今天沒有來。”
“現在還不到六點。”
“那人非常準時。每次來的時候都正好五點半。”
他說得不錯。整整一個晚上,西裝青年都沒有露面。小葉心不在焉,小童只好讓她擦桌子,掃地,煮咖啡。不敢讓她配飲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