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和他家交際的女眷不知道該怎麼想。不過女人家的心思更奇怪,比如說靜嫻,關注點就在別處:“說是他家太太還是甄士隱家裡頭出來的呢,怎麼著都算他恩公了,看看怎麼判香菱那個案子的?這種人怎麼不去死呢?”
雖然“這種人怎麼不去死”這種話偏激一點,但林沫卻覺得她說得很有道理。恩將仇報、見利忘義的人,還當了一方父母官?怪不得只和榮國府家的下人關係好,天生就是奴才命,官帽戴頭上也像是要隨時跪地上去的種。
顯然聆歌就算是個丫鬟也看不慣賈雨村的,聽到水溶這句話就皺了皺眉,不過水溶是貴客,還是她們眼裡的“嬌客”,她也就手腳麻利地給林沫換好衣裳,然後就抱著那盆水出去了,還是隔了一會兒,妙荷才帶著水溶的衣裳過來。
“誒喲,你的這丫頭!”水溶等妙荷走了才嚷嚷道,“這我可不能忍了啊!我跟你說,虧得我是北靜王,身份貴重些,這要是擱個尋常的你養在屋裡的小的,肯定要把她往死里弄了。”
“現在不想著想吳大將軍究竟是怎麼想的了?”林沫推了他一把,“你能不能有點出息?你是小的麼?”
水溶本來是要調戲他一通的,誰知被這一句話給堵了回來,悄悄地紅了臉,轉頭又和林沫嬉皮笑臉了幾句,把這一行打岔過去,倒是真一覺睡得香甜,也沒夢到吳廉水帶著人圍了北京城,弄得硝煙四起,他的北靜王府也燒得乾淨之類的殘忍景象。
即使知道了一個不大好的訊息,這也算他這幾日來睡得最舒坦的一夜。
不過等到第二天兩人醒了,就要各自去操心吳大將軍了。
但他們到底只是底下吃俸祿的人,發皇糧的那個才是真的焦頭爛額。
不過皇帝到底是皇帝,底氣足,至少面上看著,他是一點也不著急,反而有空和內閣的人商議林沫送來的那個大木匣子。毫無疑問,這裡頭的手稿、資料都是方檢的心血,也是他本來計劃用來揚名立萬的東西。然而在這時候,他給了林沫。這算是什麼呢?
曹尚書道:“到小林大人手上,也不算辱沒方相的良苦用心啊。”林沫是他的手下,他也沒有別人所猜想的嫉恨、打壓之情,替他說幾句話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尤其是“良苦用心”四字,實在是一語雙關,說得好像方檢要把林沫抬到跟自己一樣的高度上去。
“呵。”皇帝倒沒有說別的,只是略提了一提,“方大人一生勤勉,如今還想著為朝廷出力,有這樣的太傅,是朕之幸。”但也沒說要把牌匾還給人家、減輕對人家兒子發落之類的話。輕鬆地跳過了這個話題,“明兒個就放榜了,殿試的事兒禮部準備好了?”
玉徵文連忙回話:“回陛下話,俱已準備妥當。”
“還有茜雪國的那位,儀駕都合規矩?”禮部最近要忙的事情太多,連一向以閒王著稱的趙王都念苦了,皇帝自然也不會真弄到他們怨天尤人。兩個公主下嫁的事情到底還是內務府操辦的居多,一切都是準備好了,禮部斟酌著看有無違制的就好。只是少了這一份準備,扶搖翁主回去的規格,禮部心裡也就缺個桿秤了,摸著石頭過河,當皇帝的忍不住要多問幾句。
玉徵文雖然教孫子不大妥帖,好在也是幾十年的老臣了,連忙應道:“都妥當了。”
“那行,今兒個沒什麼事就散了吧,今天的摺子一會兒叫戴權給朕。”
一堆重臣面面相覷,有些覺得過分平靜了。
吳大將軍不是回京了嗎?皇上真的一點表示也沒有?
還有這回,多好的嘉獎林沫的機會,依舊什麼動靜也沒有,難不成靖遠侯失寵了?
第263章
林沫在皇上那兒失寵;不過是大家開玩笑似的猜測;但至少在吸引了滿朝文武目光的吳大將軍那裡,他卻是十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