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忘東西忘得快,可是她忘得支離破碎,那次折斷毛筆傷了手心,她還沒忘!
“小夢,繼續。”齊子羅說道。
衿尤一時發愣,看著齊子羅冷峻的側臉,心中更是不解。齊子羅這是向著小夢說話?
小夢心中鬆了口氣,繼續道:
“王妃傷了後,不讓我同大夫說,怕王爺責備,唉……這到頭來還是被王爺知道了。”
說完後,整個帳子中只剩下沉默,不過一人氣憤,一人無辜,還有一人,眼角的淚久久不可能掉落。
“下去吧。”
半晌兒後,齊子羅開口道。小夢應聲是,不敢看衿尤,伸手拿將藥碗時,手腕處黑紫撞去齊子羅的眼睛。
他問道:“這傷哪兒來的?”
小夢心中一驚,突然想到昨日的那番恐懼,一次次那個禽獸的不停撞擊,竟驚恐到淚眼朦朧。
齊子羅一看這副模樣,心中便有了幾分疑惑,衿尤看去,那黑紫在那少女嫩白面板上,似是醒目。
他又輕輕一挑她的袖口,那隻胳膊上的青紫遍佈,又挑另一個,也是青紫遍佈。
“本王問你哪來的?”
她收回空藥碗,低頭輕聲抽泣。看不出來是違心,還是害怕。
而在這種情況下,齊子羅卻看成了害怕,他見小夢還是不開口,便讓小夢下去後,看著衿尤那驚慌失措的眼睛,說道:
“阿衿,你真令本王失望。”
“我……”
衿尤猛地哽咽一下,那種酸味兒頓時湧了上來。
“小夢的傷,我不知道啊?”
可是得到的是面前男人的冷眼旁觀。他坐著不動,像是想看看衿尤說什麼,她卻顫著手,斟了一杯茶,正想要喝,可是因為心中一慌,便手抖了一分,那茶水灑在了畫兒上。
衿尤連忙拿出絹子,慌張的擦著,嘴裡不停說著:
“子羅不要生氣,最近衿尤老是笨手笨腳的……”
“你這絹子哪來的?”
“好像一直都有。”
齊子羅一把抽過,那一張白色絹子,薄如蟬翼,娟子周圍有著奇怪花紋,齊子羅仔細看了看,心中一驚便是大怒道:
“這錦州的東西,你怎麼會有?前幾日還不見你拿,怎去了一趟邊界涼亭,便多了一絹子?”
衿尤一愣,無論齊還是魏,這送人絹子的寓意,可都是深意!她連忙搖了搖頭道:
“不會的子羅,不會是魏送的!”
“我還未說是魏,你便急了?這絹子的絲質真不錯,好一個思念,好一個橫也來思,豎也來思!”
說罷將絹子隨手一扔,便出了門。獨留一人望著地上的絹子發呆。
好像現在就自己無用一樣,別人說什麼,便是什麼,沒有一點兒能爭辯的理由,因為她在忘東西,別人為她貼上一點兒汙點,無論她如何爭辯,那就是她……抹也抹不去。
……
……
齊子羅壓了壓憤怒,回到中軍大帳,齊華和南宮珏不知道繞哪兒去了,那帳中早就沒了他們的身影,只剩下白老和幾個副將。
待他走過去,白老開口道:
“王爺,這場仗,你想怎麼打?”
“你們覺得呢?”齊子羅問道。
白老身邊一中年男人人回道:“將軍,末將覺得,我們須守,魏軍十五萬大軍,封湫不過寥寥兩萬,不守那便是送死。”
“你倆呢?”齊子羅問道。
“末將覺得左軍將軍說的對!”
剩下兩人齊齊回道,而那白老,卻默不作聲。
齊子羅看向白老,讓他說話,白老問道:
“王爺有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