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住時也隨著寶玉幾個喊過“珍大哥”,只如今已不大這麼喊了。
林青筠不願再與她談論寧國府或尤三姐,便扯開話頭:“今天我見三姑娘與薛姑娘面色都不大好,猜到幾分緣故。三姑娘倒罷了,她是庶出,王夫人待她總是隔著一層,倒罷了,只薛姑娘的親事……”
“姐姐難道不知,老太太不願意。”黛玉如今也覺得金玉良緣不錯,寶玉性子太軟,有寶釵輔佐,倒強好些。只是她也知寶玉性子,最不喜歡寶釵說教,因此心理上對寶釵並不親近。
“怎麼沒求賢德妃做主?”
黛玉微微皺眉:“這個倒是不清楚,但二太太每月都進宮了的。”
“罷了,總歸是別家的事,咱們私下說說罷了。睡吧,很晚了。”林青筠哄著黛玉睡了,自己卻是有些失神。此次回來,宮中氣氛明顯不同,甄貴太妃死的蹊蹺,太上皇又病倒,只怕孝敬王爺按耐不住了。
眼瞅著入秋,針線房要做應季衣裳,繡娘來量身。量完一看尺寸,比三個月前又長了些,只聽繡娘笑道:“方才去給王爺量身,王爺也高了呢,可是稀罕事,王爺的尺寸已有三四年沒變動過了。”
“這也算不得稀奇,好些人都是過了二十歲又長一截兒呢。”林青筠口中這麼說,心裡卻知道功勞該歸在那顆金蓮子上。
這時紅綾從門外進來,行禮後說道:“稟王妃,王爺在清風明月院,請王妃過去呢。”
“難道王爺今日有作詩不成。”嘴裡打趣著,將剩下的事交給白鷺相思,左不過是挑衣裳料子和款式,白鷺相思兩個都清楚她的喜好。她拿了鑰匙,自己往隔壁院子行去。
穿過園中花草,見徒晏立在亭子裡,剛靠近他便轉過身來。
掃了一眼,石桌上書擱在那兒沒翻過,棋子也都在棋罐兒裡,不由得問了:“有什麼話要到這裡來說?”
徒晏倒了杯茶給她,說道:“這兒清靜。今年皇家秋獮,行程並未縮減,為期一個月。雖然我以往基本沒參與過,但按著慣例,諸皇子都會去,今年我想帶你一塊兒去。”
“怎麼突然要去?”直覺是有事,否則依著他的性子不會這個節骨眼兒上往其他皇子大臣們眼睛裡撞。
徒晏摩挲著杯緣,緩緩說道:“我懷疑有大事發生。今日得到宮中的訊息,太上皇越發的不好了,時而糊塗,時而清醒,話都說不大清楚了。短短几日,孝敬王爺幾番入宮侍疾,每回出宮時面色都不好,雖然做的隱蔽,但其府上進出之人到底多了些。此回秋獮,孝敬王爺也會參加。”
林青筠沉默了一會兒,問他:“太上皇如此重病之際皇上卻要舉行秋獮,就沒人懷疑麼?”
徒晏看著她笑道:“秋獮是祖上傳下來的慣例,是大典盛事,歷來若無大事都不會取消。再者說,即便孝敬王爺心存疑慮,現今的情況卻不容許他再遲疑,他必定會鋌而走險。宮中守衛自然嚴密,但京中亂起來卻不好說,母后擔心你我,想要我們呆在宮中,我怕打草驚蛇,便提出參加秋獮。”
“哪天出發?”她問。
“中秋過後。”徒晏見她並沒有特別神色,不由得問:“不怕嗎?”
林青筠搖頭:“雖知你必定沒撒謊,但那樣的事離我太遠,哪怕知道了將會發生,仍是沒有真實感。況且你都不怕,我怕什麼?我也相信皇上早有安排。”
“放心吧,不會有事。”徒晏握住她的手,將棋盤揭開,底下露出一隻眼熟的盒子。開啟盒子,裡面赫然是一把槍,槍身上還帶著刻有大寫字母“v”的家族徽章。
“這是……”
“父皇將它還給我了,許我帶著前往秋獮。”
林青筠心底又踏實了幾分,笑著打趣道:“那王爺可得好好兒練習,當心到了打獵時候卻瞄不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