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一見到我就給我行這麼大的禮啊,我可不是你家長輩,這麼大的一個跪拜禮”她紅唇輕啟,閒適的走到沙發邊坐下:“我受之有愧啊。”
“你是”男子緊鎖眉頭,努力思索著面前女子的身份。
“施汶澤,你見過連未來大姨子都不認識的女婿嗎?”女子從口袋裡抽出雙手,優雅的將手放在交疊著的兩條腿的膝蓋上,輕柔的語氣好像是在哄孩子睡覺,可是施汶澤卻感覺到了滅頂的壓力和無盡的嘲諷。
他的眼睛瞬間睜大,瞳孔一縮:“你是宗曦辭?”
“嗯哼。”宗曦辭前傾身體,用手輕輕支著下巴,興趣盎然的含笑看著面前手足無措的男子,那神情好似獅子欣賞著獵物垂死時最後那陣無力的掙扎,嘲諷著獵物的不自量力。
施汶澤的喉結上下滾動了兩下,張張嘴,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行了,別一副如喪考妣的死性樣,晦氣!”宗曦辭向著對面的沙發抬抬下巴,示意施汶澤坐下:“我這個人還是挺溫柔的。”宗曦辭挑挑眉,從旁邊的白色Versace Athena手袋裡抽出了一個資料夾放在茶几上,拇指輕輕一推,資料夾就滑到了施汶澤的面前。
施汶澤翻開資料夾,“婚前協議“四個大字赫然在目。他抬起頭,對面的女子的臉上已不見了笑容,喜怒莫辨。他哽了兩下喉嚨,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不顫抖:“這是什麼意思?”
“字面的意思,你不會告訴我你不識字吧?妹夫。”
最後兩個字是呢喃出來的,輕的就像南方冬日的雪,觸地及化。施汶澤緊緊盯著宗曦辭的臉,妄圖在她那張好似帶了面具的臉上找出蛛絲馬跡。上挑的黑色眼線透著極致的嫵媚,在施汶澤眼裡卻好似死神手上的鐮刀,水墨山河般的瞳眸氤氳著珍珠的潤澤柔美,在施汶澤看來卻是窒息的壓迫。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問為什麼要籤這個。”
宗曦辭輕輕勾了勾唇角:“你家為什麼要和我家聯姻你我都很清楚,我們除了利益糾葛外別無其他,你和曦嬅總有一天會分開,與其那時候一團亂麻、撕破臉皮,不如現在商量好。到時候好聚好散,雙方得利,對誰都好。”
“可是”施汶澤張嘴好像還想說什麼,卻被宗曦辭無情的打斷。
“別跟我說你會和曦嬅情投意合,雙宿雙飛!”宗曦辭慵懶的靠在沙發上,語氣也一如既往的輕柔,好像她只是在和朋友坐在巴黎街頭的露天咖啡廳裡聊著天:“你那堆小姑娘們的賬我還沒和你算呢。”看著施汶澤乖乖的閉上嘴,她才慢條斯理的繼續:“怎麼?只准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我這個人沒什麼優點,就是一個護短,我同意你在婚內出去繼續胡鬧已經夠意思了。宗曦嬅就算嫁給你,她依舊性宗,所以你無權管理她的任何事情。懂了?”
“你為什麼不能相信我呢?我為什麼不會和宗曦嬅好好過日子呢?我——”施汶澤頓時感到了一種屈辱感,他以前是混賬,可不代表他婚後會混賬啊?他看起來有這麼
宗曦辭不耐煩的皺了皺眉頭,打斷了施汶澤的質問:“你有可信度?”
“······”施汶澤語塞。
“當真以為我不知道你有多少‘女朋友’?當真以為我不知道你的那些光輝事蹟?要不要我幫你回憶一下”?
“那是以前,我玩玩而已,有沒當真。我——”
“這麼說你也不會把曦嬅當真。”宗曦辭冷笑的打斷了他:“別逼我動手,施汶澤!籤——字——!”宗曦辭一字一頓的說著。
施汶澤挺直了脊樑骨,卻依舊在宗曦辭冰冷的目光下感覺自己卑微到塵埃裡去了。
“有筆吧?沒有我借你。”宗曦辭翹起唇角,看著施汶澤眼裡的光從憤怒到無可奈何的絕望,直到最後的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