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還在隴右種田呢,你若是懷疑我要打陳國宗室這張牌,在江南起事,也不至於認為我會靠著一個宣華而收買江南人心吧。”
蕭美孃的眉頭舒展了一些,她最擔心的其實就是這個,蕭梁的目的是恢復包括江南在內的整個南梁舊土,絕非只有荊州一地,所以她才會對同為亡國遺族的陳朝宗室下如此狠手,為國復仇只不過是個藉口,真正的目的在於不能有別的勢力跟自己在亂世中爭奪江南。
蕭美娘點了點頭,把那瓶假死藥放進了懷中:“好吧,這回我信你一次,行滿。不過今天你跟我說了這麼多。又是要我安排斛斯政為官。又是要我幫你弄出宣華。全是在要我辦事,現在是不是我也能讓你做些事情呢?作為盟友,不可能只有單方面為他人作嫁衣吧。”
王世充對蕭美孃的這種做法早有準備,微微一笑:“美娘,你是不是要我想辦法幫你搞掉賀若弼和高熲他們?”
蕭美孃的眼中閃過一絲驚奇的神色:“你怎麼會知道我在想什麼?”
王世充哈哈一笑:“因為你現在沒有別的外援,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蕭銑的身上,所以他現在的敵人,就是你最大的對頭。賀若弼不聽你我的勸告,或者說警告,不僅不肯撤離湘州,甚至現在明擺著繼續要在荊州擴張,你們蕭氏不除掉他就奇怪了。”
蕭美娘咬牙切齒地說道:“我們早有除掉賀若弼之意,不過以前銑兒在荊州勢力薄弱,不得已要借他的財勢,現在已經不需要了,可這傢伙仍然得寸進尺,若不是顧慮到除掉他會有可能會引起楊廣的警覺。或者是這傢伙下到牢裡後會亂咬,牽扯出我們。我早就會勸楊廣除掉他了。現在你有什麼好辦法,能讓賀若弼悄無聲息地完蛋嗎?”
王世充嘆了口氣:“辦法倒不是沒有,可是你要想清楚了,賀若弼畢竟也是關隴世家中的有力人士,而且天生反心,以後是會給楊廣造成巨大威脅的,他的勢力在北方,硬要到南邊發展,歸根到底,也不可能成事的,我不明白你們為什麼就要這麼急著置他於死地。難道你們對在荊州與他競爭沒有信心嗎?”
蕭美娘冷冷地說道:“荊州向來是我們蕭家的天下,要勝過他當然不難,可問題是這傢伙不會承認失敗,如果競爭不力,會讓他在北方的部曲和奴僕們大舉南下,跟我們死攪到底,最近已經有這個趨勢了,他在荊州那裡新開的一些商鋪都是用的北方人,我怕這樣時間一長,會引起楊廣的注意,畢竟楊廣也不是傻瓜,對於荊州這樣的地方,也不可能長期無所察覺的。”
王世充沉吟了一下,說道:“那要不要我去跟賀若弼再打個招呼,讓他收手,實在不行了你們再動手呢?”
蕭美娘搖了搖頭:“我看沒這個必要了。這個人狂妄自大,基本上不可能聽人勸告的,到時候就算我們搞得他下獄殺頭,他也知道是我們做的,沒準還會把我們給咬出來,行滿,我只需要你幫我整死賀若弼,別的事情不用多說了。如果你沒有這個本事,我也不勉強你。”
王世充輕輕地嘆了口氣:“其實,要對付賀若弼很容易,這傢伙嘴太不嚴實,喜歡說怪話發牢騷,先皇可以不跟他計較,但楊廣絕對不會,真要對付他,只需要向楊廣進言,說賀若弼是多年宿將,這回巡視北邊,需要威服突厥,讓他跟著車駕就行,一如當年先皇用韓擒虎的威嚴來震懾突厥的使臣。”
蕭美娘雙眼一亮:“然後呢?這辦法好象聽起來沒啥用啊。”
王世充微微一笑:“楊廣不知戰陣之事,出塞是為了炫耀武力,所以一定會搞得排場極大,幾十萬人出塞,而帥帳這裡更會是搞得生怕別人不知道,完全有違兵法之道,賀若弼看到這種架式,既不會去勸諫,也不會把這些話埋在心裡,一定會喝醉了酒以後大嘴巴跟人說楊廣不通兵法,胡搞亂來,接下來的事情麼,就不需要我多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