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蕭美娘滿意地點了點頭:“這倒是個好辦法,不過行滿,你就能認定此事一定可以成功嗎,萬一賀若弼找不到合適的人發牢騷又如何?或者說他發牢騷的時候沒有人聽到怎麼辦?還有,要是我派人去監視賀若弼,然後再去報告給楊廣,會不會太明顯了一點?”
王世充擺了擺手:“賀若弼要是能管得住自己的那張臭嘴和愛吹牛的毛病,他就不是現在這境地了,放心吧,高熲這回正在隨駕出巡,賀若弼是不會少了發牢騷的物件的,至於監視者,不用你煩心了,楊廣自然會派眼線盯著他們的,說到底,楊廣對高熲的忌憚和當年的仇恨,才是真正要賀若弼命的東西。”
蕭美娘哈哈一笑:“行滿,你可真是陰起人來不吐骨頭啊,好,我會讓阿禹找機會向楊廣進言的,這次若是能除掉賀若弼,以後會鞏固我們的關係,作為進一步深度合作的基礎。”
王世充點了點頭,站起身:“那就祝我們一切順利吧。”他的心裡想到了高熲那鬚髮皆白的模樣,暗自嘆了口氣:高大人,不是我想害你,就看你這回能不能自己躲過這一劫吧。
四月的雁門郡(以前王世充戰鬥過的代州),一片沸反盈天的氣勢,本來人口稀少的這座北方邊城,被三十多萬隨著隋煬帝楊廣出巡塞外的大軍填滿了山谷,城北的白狼塞到城南的平原,昔日大戰突厥和楊諒叛軍的戰場上,到處都駐紮著軍隊,連營百餘里,旌旗飄蕩,方圓百里之內都是人喊馬嘶之聲,好一派威武氣派的肅殺之氣。
雁門郡的郡守府內,被整飭一新,打掃得乾乾淨淨,連郡守府大門和門上的牌匾都換成了上好的酸枝木,外面漆著大紅油漆,門上的鉚丁一個個都是用黃金製成,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一改幾年前這裡的寒酸質樸氣象,楊廣一身黃袍,正在文武百官的陪同下,站在這郡守府外,捻鬚微笑:“丘太守啊,朕知道這雁門乃是一個窮地方,你是哪兒來的錢,把這郡守府裝修得如此氣派豪華呢?”
這雁門太守正是以前的蒲州刺史丘和,當年楊諒起兵,丘和棄州逃走,回去後罷官為民,卻又靠了出賣前右衛大將軍元胄而鹹魚翻身,改任了代州刺史,幾個月前廢州置郡,這丘和由於一向對楊廣忠心,又不是楊素所舉薦的人,因此留職轉刺史為太守,他聽說楊廣要北巡塞外,有可能經過雁門,便傾盡府庫積蓄,甚至還自己貼了不少私房錢,把這郡守府裝修得金壁輝煌,如天子行宮一般,就是為了今天能在這裡好好地拍一通喜歡奢華生活的楊廣的馬屁。
丘和一直陪在楊廣的身邊,一副點頭哈腰的作派,本來身為武將出身,比楊廣高大不少的他,因為一直保持著這種俯首貼耳的姿勢,反而比楊廣矮上了半個頭,一聽到楊廣的話,連忙說道:“回陛下的話,這幾年託陛下的齊天洪福,突厥降服,雁門這裡作為邊境互市的重要通道,收取來往商隊的過路稅費,已經比往年的財政情況要好上了許多,以前是完全指望著朝廷的撥款救濟,現在可以略有盈餘了,加上這回廢州置郡,朝廷也撥了一筆款項,聽說陛下將要巡幸北方邊塞,我等雁門吏民將士無不日夜盼望,全城百姓在微臣的帶領下,苦幹搶修了三個月,終於把城池和郡守府裝修一新,就是專門來伺候陛下聖駕的。”
楊廣自從關中出來之後,所過的北方州郡多數還保持著以前楊堅時期那種土掉渣的模樣,郡守府看起來一個個又舊又破,跟一邊的民房比也沒多大區別,就連那本該體會自己心意,在汾陽宮任宮監的張衡,招待自己時也沒有讓自己住宮殿,而是以宮殿未成之由,把自己引進了那深山中作為他臨時歇腳處的一處莊園,看起來張衡是有意地想在自己面前表現為官的廉潔,居然還勸自己要珍惜民力,不可過於大興土木,以至民生疲憊。
楊廣從心底裡就討厭這種論調:老子裝孫子演戲幾十年,一朝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