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層樓,下面的樓廳內擺了三桌酒菜,盡是大魚大肉,山珍海味,十餘個青衣小帽的家丁僕役紛紛低首垂立在廳內,一見韓世諤進入,齊齊地低頭作揖行禮。
韓世諤看了一眼桌上的飯菜,臉色微微一變,轉頭對著門口的一個管家模樣,圓臉小眼,一身繕絲黑衣的老者道:“宋管事,怎麼回事?這飯菜都涼了,你看連湯都不冒熱氣啦。”
那宋管事恭聲回道:“啟稟老爺,現在午時已經過,已然是未時,這飯菜是老爺一早要小的備好的,沒有您的吩咐,小的也怕誤了老爺的事,所以不敢隨便撤換。”
韓世諤嘆了口氣,道:“那速速去換幾桌新的來。要快!”
王世充擺了擺手,道:“韓兄,不必如此,先皇是個節儉的人,宮裡連銀製的用具也捨不得使用,每餐更是以素食為主,即使是新皇登基,也說了要勵行節儉,這次建設東都更是詔告天下,省字當頭,要是在這裡浪費這麼多菜實在有些可惜,不如熱一熱再端上來吧,不知韓兄意下如何?”
韓世諤拊掌大笑:“還是老弟想得周全,就依你說的辦。宋管事,你聽清楚了嗎?”
那宋管事應了聲“是”,臉上堆著一副諂笑,忙不迭地招呼僕役們把這些酒菜全部端了出去。
韓世諤今天一早就吩咐了州衙裡的廚子做一桌上檔次的宴席,為新上任的王世充接風洗塵。
由於王世充來得有些晚,這飯菜都有點涼了。於是韓世諤便吩咐廚子們把菜先拿去重溫一下。順便帶著斛斯政、李靖和陳稜三人。請王世充和魏徵上了樓,而張金稱和安迦陀則跟著一眾縣令們在樓下守候。
韓世諤和王世充等人圍著桌子坐了下來,水榭的窗子開著,一陣陣淡淡的荷香隨著荷塘的清風送入,讓人身心無比地舒暢。
韓世諤道:“王老弟,請恕韓某唐突,請問你是哪天到了我們這郢州城的呀?”
王世充微微一笑:“ 不瞞韓兄,魏某昨天晚上就到了。不過當時已經入夜,魏某怕打擾韓兄休息,但找了個客棧住了一晚,由於路上有些疲勞,今天早晨睡過了頭,害得韓兄和眾位在城門口苦等,實在是抱歉。”
王世充說到這裡,把自己面前的一杯酒端了起來,仰頭一灌,一飲而盡。放下酒杯道:“王某先自罰一杯!”
韓世諤笑了笑:“老弟果然是性情中人,雷厲風行。毫不拖泥帶水,真不愧是行伍出身,痛快!”
王世充早就知道到韓世諤為人如此直爽,哈哈大笑:“韓兄才是真正的豪氣干雲,王某佩服!”
韓世諤心中大喜,也喝了一杯酒,與王世充相視大笑。
韓世諤看了看窗外,嘆了口氣:“老弟,咱們現在也是多年的老朋友了,有些話韓某也是不吐不快。你昨天既然已經來了,也不早早地支會韓某一聲,弄得韓某沒作好準備,今天韓某就有些下不來臺啦。”
王世充正待開口,魏徵的聲音卻響了起來:“韓刺史,主公昨天只是想在這郢州城裡走走看。畢竟現在這城裡沒人認得出我們,但今天正式交接過後,主公再想微服私訪,恐怕也不容易了。這個投宿客棧的主意是我魏徵出的,當自罰三杯。”
魏徵說到這裡,也把面前的酒一飲而盡,然後自斟自飲,一連三杯下了肚。他的酒量不算太大,又是在沒有下酒菜的時候連飲三杯,放下杯子後,連臉膛也變得有些黑裡透紅。
斛斯政笑道:“想不到魏先生才名滿天下,喝起酒來也是如此地豪爽,難怪能和王刺史這麼有緣份。”
魏徵定了定神,道:“斛斯兄在這裡勤於政事,郢州百姓交口稱讚,主公以後在這裡為官,還要多仰仗斛斯兄才是,就是在下,也可以跟著斛斯兄學習到很多治理州郡的寶貴經驗。”
斛斯政臉色微微一變,馬上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