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的頭上,自己卻淋得渾身溼透了。三人對著汽車消逝的方向,凝望了良久。離殤才紅著眼圈勸她們:回去吧!總會再面的……二人才戀戀不捨的轉身,途中,還不時回頭眄睞。最後,坐了離殤的車回去了。
歐陽崇在車上,正在為婉晴的離去而傷感。恍然,卻見太陽出來了,可雨沒停歇,不覺喃喃道:“東邊日出,西邊雨,道是無晴卻有晴……”思索道:“應是‘道是有晴卻無晴’才對……!”正在沉吟之際,風語側目瞧見他一臉的悒鬱之色,厲聲道:“不過叫你會會名師,你就一副葳蕤不振的神色,沒出息!”歐陽崇莫名捱了幾句,大為不自在,暗暗道:“*!”
正值婉晴在臆境裡造訪黃月凱的小屋時,卻實實在在的有人要“光臨”這棟頹舊的小屋了。
一對外地夫婦挑了一擔行李,沿著青石板前行。腳上的軍鞋浸滿了水,每走一步,便“撲哧、撲哧”的響,青石板“咯咯”的應和著。到了黃月凱的小屋前,男的將擔子放下,抹了臉上的汗和雨,憨憨一笑:“到了。”婦人仰頭望天,見雨已停了,遂解了大蓑衣。綁在懷裡的孩子卻還熟睡著。小傢伙,眉清目秀,分明看得出來那道眉毛是劍眉的雛形。“奮強。”母親溫柔的喚著他的名字。小傢伙只咂了一下嘴,扭了一*子,又沉沉的睡了。
窗臺上,那串風鈴又叮叮,悠悠的唱了起來……
開學之初,文理要分班了。學校循了舊例,重新調排宿舍。良秀和水柔在原宿舍左邊一幢樓合租了一間學生公寓。可每當不經意瞟到對面那幢樓時,那些過往的美麗片段一點點的在心裡回放,兩相形照,愈覺悽慘,零落。
恍惚間,玻璃窗上又印現出終日懷想的笑臉……
“我一米六九!”良秀傲首挺胸道。
“我,一米七二!”玉侯仰頭大笑。
“我也是一米六九。”水柔等三人偏頭,挑眉,瞅著婉晴,臉上醞釀著勝利的笑容。
“我……我,我50公斤呢!”
“啊?!”三人險得癱倒。
“長得跟竹杆一樣,有什麼用!像我這樣——叫做穩重!懂不懂!”她突然神秘兮兮的湊近到良秀面前。
“而且,歐陽崇啊,頂多一米七五。所以呀,良秀你再這樣瘋長下去,嘿嘿……”
“什麼跟什麼!”良秀禁不住臉紅了一大片。
開學典禮上,商軒良並不知道端木玉侯已經走了,他勾頭走進會場,坐在座位上,總覺得背後有人盯著,竟是如芒在背,惶愧不安。其實,看他的並不是別人,正是良秀。她盯著他寬闊的後背,冷笑道:“空有其表!”一旁的水柔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奇怪道:“你說誰呢?”良秀回過神來,搪塞道:“沒有,自言自語而已。”水柔也不深究,問:“有玉侯的訊息嗎?”這時,商軒良的後背俶爾挺直了,向後仰靠了過來。良秀稍稍提高了聲音,道:“打過一次電話來。那傢伙不要臉,說有好多金髮碧眼的澳大利亞人在追她呢!”水柔笑道:“這傢伙,該不會給你找個洋表姐夫回來吧!”良秀道:“我也擔心呢。不過,她卻信誓旦旦的說‘我不喜歡洋鬼子’!”水柔道:“到了那裡,她可就是‘洋鬼子’咯!”兩人笑了一陣。軒良全聽見了,心裡浮泛的不安,連校長叫他致詞,都沒聽見。旁邊的同學捅了他幾下,他才醒悟過來,匆忙整衣上臺……
他踽踽獨行在校園裡,追憶玉侯的一行一止,笑笑鬧鬧的樣子。心頭就像被剜了一塊肉似的疼……突然,狠狠的一拍自己的臉——“還有正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