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校門口,操場上三三兩兩有打球的男生,新一屆初三又開始了補習生活。
“施永道可能被四中要走,知道嗎?”娟娟站在紅榜前,指著他的名字。
普華抿了下嘴角,假裝不在意。
取了通知書,兩人回到生活了一整年的六班教室,有些大家沒收拾走的書本和雜物還分散在課桌裡。
娟娟拿起粉筆,在黑板上模仿著虞世南的簽名。普華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桌裡是空的,連紙片都沒有。桌面上有些圓珠筆和鉛筆的劃痕,像是字,因為時間久了也看不太清。
她拿出信封裡的照片攤在桌上仔細端詳,在五十張笑臉裡搜尋自己。虞世南依然很酷,娟娟的新發型多了淑女氣,封青和李城寺搭著肩膀,形同他們堅不可破的友誼,裘因穿了件亮眼的連衣裙,在同齡的女生裡透出一份早熟的美麗,“四人幫”站在一起,高超峰,尹程,紀安永和施永道。比起另外三個的笑容,普華覺得施永道的表情和自己有點像,似乎要沒心沒肺的開懷大笑,又難以掩飾笑容背後的一份疲倦。這一年的中考衝刺,耗去了她太多的精力,也剝奪了她太多微笑的權利。
離開教室前,普華去了紀安永坐過的位子坐了坐,桌裡有一本物理練習冊,一些廢紙,還有一個拆開的紫色空信封。他一如當初沒有保留信封只拿走了裡面的信,而他給她的那張小紙片,她已妥帖的收進那本化學題集裡。
娟娟經過一排桌子,叫普華去看。數數算,好像是施永道的。
桌面凌亂,有方程式,幾何題,右上角有幾個小刀刻上的字,用鋼筆染成了黑色:D的PH值。
“什麼意思?”娟娟抬頭問普華,“他學化學學瘋啦?”
普華摸摸那幾個字,啼笑皆非,“不清楚,也許吧。”
她們決定回家,黑板上留下了碩大的三個字:虞世南,娟娟沒有擦掉。她在坡道上擺弄著手裡的錄取通知書,突發奇想的扯了扯普華的袖子,“你說我要是寫我喜歡你,虞世南能知道是我嗎?”
“不能。”普華無奈。
“哦……虞世南的縮寫是YSN,我是ZJJ,我可以寫個YSN喜歡ZJJ……”
普華沒做聲,她自顧沉浸在一些中考結束後就盤旋不去的念頭裡。不管過去測定出的生活是酸性,鹼性或是中性,一個三年結束了,等待她的將是另一個更加艱苦的三年。
而這其中,又會發生什麼呢?
2…9
高一軍訓,紀安永因不明原因缺席,直到車開走普華都按捺著焦慮扒著窗向外望。
施永道倒是來的很早,開學第一天遇到,普華一下子沒認出他來。他換了髮型,理了很短的分頭,颳了鬍子,曬得露出的面板都是黝黑的,兩個多月沒見,又長高了幾寸,連聲音都更低沉粗啞,顯得比體育考試時成熟了不少。
車啟動後,施永道最後一個跑上來,因為座位間的夾道擁擠,他走得很慢,在普華坐的一排站了下,撐著兩邊的行李架,等著身旁的同學坐穩才繼續往後排走。
普華沒抬頭,自從體育考試之後,他們有很久沒講過話,前一天開學報到,忙著領書交學費,只是打了個招呼。那時他揹著書包在坡道上不知道等誰,衝她擺了擺手。
路上,後排男生遞過來牛肉乾,說是“施永道給的”。普華給自己和娟娟各留了一個,把袋子遞給前排同學。她也如是說“施永道給的”,引來大巴後排爆出一陣鬨笑,還有人吹口哨。
後來有人從走道上過去,趁著前排男生把牛肉乾瓜分殆盡前一把把袋子搶回來,滿臉怒氣。
下巴幾乎抵在膝上,普華還是能明顯感覺到施永道走過去時狠狠瞪了她一眼。
缺少了紀安永,軍訓少了很多甜蜜的遐想。兩週過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