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面說,甚至可以說是改變了他們的一生。
花不拉顯得很不耐煩。
對他來說,不管坐在什麼地方,都遠不及坐在馬鞍上舒服。
可是等到“大煙袋”替他間過小方和“陽光”幾個簡單的問題之後,叫他們回房去的時候,花不拉卻要他們“等一等”。他忽然問小方:“你有沒有練過武?”
“沒有。”小方立刻回答,“雖然練過幾天莊稼把式,也不能算練武。”
“你身上有沒有帶傢伙?”花不拉又間。
“沒有。”
“連一把刀都沒有帶?”
“沒有。”
花不拉看著小方,眼睛裡忽然露出種暖昧而詭異的笑意,忽然從身上抽出把匕首。
“你最好把這傢伙帶在身上。”他將匕首交給小方:“你的老婆年紀還不算太大,我們這隊伍裡什麼樣的人都有,走在路上,能小心還是小心些好!”
“那個人不是好人,”
一回到房裡,“陽光”就悄悄地對小方說:“絕對不是好人。”
小方不能不承認,花不拉笑的時候的確有點不懷好意的樣子。
幸好“陽光”已經不是本來那個明朗美麗的“藍色陽光”了,連趙胡氏看起來都比她順眼得多。
那對夫妻就住在他們的隔壁。
他們住的是一家最便宜的小客棧,房裡除了一張土炕和一群臭蟲外幾乎什麼都沒有。
二十五兩銀子路費中還包括食宿,他們當然不能要求大多。
何況炕總算還是熱的,在這種時候,能夠有熱炕可睡已經很不錯了。
他們只希望能快點睡著。
他們都沒有睡著。
就在他們開始要睡的時候,隔壁房裡忽然響起種很奇怪的聲音。
開始的時候,他們還分不出那是什麼聲音。
但是聲音越來越大,而且持續得很久,兩間房又只隔著一層薄牆。
如果他們還是小孩子,也許還是分不出那是什麼聲音。
可惜他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小方忽然覺得全身發熱。
他從未想到一個那麼規矩、那麼害羞的女人,在跟她的丈夫做這件事的時候,居然會出這麼樣的聲音來。
這也許只不過因為他們平日的生活太單調,忽然換了個新的環境,到了個陌生的地方,總是難免會放肆一·點。
每個人都有無法控制自己的時候,可是有些人就算在這種時候也一定要控制自己。
小方閉著眼睛,全身上下連動都不敢動。
他希望“陽光”認為他已睡著。
“陽光”也沒有動,她是不是也希望小方認為她也已睡著?
清晨,陽光滿地。
天還沒有亮小方就起來了,用一桶已經結了冰碴子的冷水洗了個冷水浴,沿著小客棧外的山坡上跑了十六八個圈子。
他回來的時候,“陽光”已收拾好行李。他看著“陽光”笑笑,“陽光”也看著他笑笑,誰也不知道對方昨天晚上睡著了沒有。
這一夜不管怎麼樣難捱,他們總算已經捱過去了。
那一對夫妻又恢復了那種又規矩又老實的樣子,害羞的妻子還是低著頭不敢見人。
小方和“陽光”也不敢去看著她,生怕一看到她就會聯想到昨天晚上的聲音,就會忍不住要笑出來。
要命的是,他們四個人偏偏被分派到一輛驢車上,車了又小又窄,四個人鼻子對鼻子,眼睛對眼睛,想不看都不行。
中午吃飯的時候,這對夫妻居然還把他們做的路菜分了一點給小方和“陽光”,除了辣椒炒肉子之外,居然還有一點藏人最喜歡吃的“蔥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