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用聖母峰山麓上特產的野蔥、闊葉韭和紅蒜做成的“蔥泥”,對藏邊一帶的人來說,簡直就是無上的珍搓,是絕不肯輕易拿出來待客的。
這對夫妻好像為了要補償小方和“陽光”昨天晚上損失的睡眠,特地來表示他們的歉意。
小方卻只希望今天晚上投宿的時候,他們能安安靜靜地睡一宵。
小方又失望了。
這一夜他和“陽光”又被分配到他們隔壁,又被整得很慘。
這對夫妻的精力遠比他們外表看起來旺盛得多。
如果小方和“陽光”也是對夫妻,這問題很容易就可以解決。
可惜他們不是。
他們從未想到這件事竟是他們這一路上最大的煩惱,更想不到這麼一個老實害羞的女人,一到晚上就變成了個要命的尤物。
到了第三天的晚上,小方忽然拿出了三粒骰子,對“陽光”說:“我們來擲骰子。”
“擲骰子?”“陽光”問:“你要跟我賭什麼?”
“準輸了今天晚上誰就睡到外面的車子上去。”
輸的當然是小方,他在骰子上做了手腳,他情願睡在車上。
他睡著了。
“陽光”卻還是睡不著。
隔壁的聲音雖然已暫時靜下來,她卻想起了很多事,很多本來不該想的事。
就在這時候,她聽見有人在推門。
她的心跳立刻加決。
——是不是小方回來了?
不是。
來的是另外一個人,她看不清這個人的臉,可是隻要看見那雙羅圈腿,就知道來的是誰了。
“陽光”跳起:“你來幹什麼?”
“來陪你。”花不拉盯著她,眼中露出淫邪的笑意:“我知道你的老公不中用,特地來陪你。”
“陽光”抓緊被角。
“我不要你陪。”她真的很緊張,“你再不走我就要叫了。”
“你叫,叫誰?叫你的老公?”花不拉獰笑:“你就算把他叫來又有何用?”
他伸出一雙鐵條般的手,抓起個茶杯,輕輕一捏,就捏得粉碎。
“你老公有沒有我這樣的功夫?”花不拉帶著獰笑問。
“陽光”只有搖頭。
現在他們只不過是一對平凡的夫妻,當然沒有這樣的功夫。
她絕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可是花不拉已經一步步走過來,已經快走到她的床頭了。
“你敢叫,我就塞住你的嘴,你的老公來了,我就把他活活捏死。”
看來他已經決心不肯放過她了。
現在她已經不是“藍色的陽光”,現在她只不過是個又黑又醜的女人,花不拉怎麼會偏偏看上了她?
“陽光”又急又氣又奇怪,花不拉已經縱身撲了過來,一雙大手已經伸出來準備剝她的衣服。
他沒有抓住她,卻抓住了個包袱。
“陽光”往床裡邊一讓,順手抓起個包袱,用力擲過去。
她的衣服沒有被抓破,包袱卻被抓破了,一樣東西從包袱裡落下,掉在地上。
花不拉忽然臉上露出種恐懼之極的表情,忽然轉身飛奔出去,就像是忽然見了鬼一樣,頭也不回,立刻就逃得蹤影不見了。
“陽光”的心還在跳,手腳還是冰冷的。
——花不拉為什麼會忽然逃走,他看見了什麼?
她想不通。
剛才從包袱裡掉下來的東西還在地上,那個包袱是她今天早上親手包起來的,裡面絕沒有任何一件可以讓人一看見就怕得要逃走的東西。
門又被推開了,這次進來的總算不是別人,是小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