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行刺大案”的第二天,在尚未詳細瞭解此案經過的情況下,就匆忙為此案做出了結論,正面肯定了齊王、冀北豪門世家和冀北官方的成績,並詔令封德彝督導此案的審理和善後,力爭在最短時間內審結此案,確保此案不會對冀北乃至整個北方局勢造成大影響,否則嚴懲不貸。
聖主和中樞又詔令齊王,考慮到“行刺大案”的爆發源自冀北混亂局勢,因此要求他傾力剿賊,不惜一切代價誅殺白髮賊及其同黨,務必在最短時間內穩定冀北和燕北的局勢,又考慮到齊王進入燕北剿賊必然對北疆鎮戍和南北關係產生影響,為最大程度減少這種影響,詔令其北上巡邊,並以巡邊的名義一邊加強北疆鎮戍力量,一邊戡亂剿賊穩定北疆局勢。
八月二十三,李風雲、李子雄率軍離開飛狐城,開始北上征程。
甄寶車、陳瑞、韓曜等留守軍政大員出城相送。
甄寶車心情沉重,李風雲以聯盟相托,雖然給了他絕對的信任,但責任太大,他感覺自身能力有限,難以承擔。這幾天他一直想找個機會私下與李風雲談一談,但李風雲太忙了,不眠不休地進行出征準備,根本就找不到談話的機會。一轉眼李風雲要走了,甄寶車憋了一肚子話想說,卻開不了口。
走到途中,李風雲忽然下了馬。甄寶車、陳瑞和韓曜暗自欣喜,知道李風雲有話要說,於是紛紛下馬,圍了過去。四個人並肩而行,娓娓而談。
“你們是否相信某,像過去一樣相信某?”李風雲看看三人陰鬱的臉,笑著問道。
三人連連點頭。
“既然如此,為何對某沒有信心?”李風雲笑道,“既然某敢於出塞作戰,既然誇下海口要收復安州,當然有相當把握,否則建昌公(李子雄)為何不顧生死一定與某同行?你們當真以為他老糊塗了?”
陳瑞猶豫了一下,嘆道,“明公,出塞作戰,將士們面對的都是北虜馬軍,以己之短攻敵之長,戰鬥之艱險可想而知。由飛狐北上經閃電河殺至安州,近兩千裡,將士們僅僅帶著三十天的乾糧,一旦有所延誤,後果不堪設想。”陳瑞本來還想繼續例舉一系列出塞作戰的困難,但看到李風雲不以為然的表情,當即省略了,直接提出自己的疑問,“明公一向謀定而後動,不可能置四萬將士於死地,而目下聯盟也沒到破釜沉舟背水一戰之絕境,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明公部署有後手,否則絕無可能行此險計。明公,某的猜測是否正確?”
李風雲微笑點頭,“你們都知道,某過去就是塞外的馬賊,活躍在遼東與松漠一帶,縱橫於弱洛水兩岸。”
韓曜有所聯想,試探著問道,“兩年前當你現身於白馬的時候,是否就已經做好了回去的準備?”
“當年某在遼西被捕的時候,本有很多機會逃離,但某天突然靈光一閃,毅然決定重返中土,拉起一支隊伍,或許,某就有重新殺回東北的一天。”
甄寶車三人相視而笑,沉重的心情漸漸有所鬆緩。李風雲這句話在他們聽來就是敷衍之辭,不過從中透露出一個訊息,不論李風雲當年因何種原因而返回中土,都與今天的出塞作戰有必然聯絡,由此不難推測到,李風雲或者李風雲背後的裴世矩,必定在塞外做了大量的精心部署,目的就是為了收復安州,為了在南北對峙中建立一定的優勢,既然如此,李風雲當然有相當的把握出奇制勝。
“齊王和燕北這邊應該沒有太大問題。”甄寶車皺眉說道,“某擔心的就是安樂郡那邊,一旦幾大豪門出爾反爾……”
“所以某把郝孝德、劉黑闥放在蔚城,利用飛狐來切斷他們與冀北豪門的聯絡,而把王薄和霍小漢分別放在蒲陰陘和靈丘,目的就是為了對冀北豪門形成威脅,如果冀北豪門背信棄義,出爾反爾,霍小漢就可以從靈丘方向切斷與常山關之間的聯絡,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