櫃裡的衣服。
“你呢?”
“和你一樣!”他又一笑,歪歪嘴!一樣才怪!他閒著沒事到我家那邊幹什麼,又沒有什麼可HAPPY的場所。那塊都要成了整個城市最後碩果僅存的棚戶區之一了!我也不揭穿他。就這樣隨便閒聊了幾句,晃晃蕩蕩了二十幾分鍾,終於到了。
果然,他下車後跟在我屁股後面。
“你去哪兒?”我好笑地問他。
“你到哪裡我就到哪裡!”倒是不掩飾自己。
“我回家,地方太簡陋,願意跟你就跟著吧。”他現在的樣子倒也不招人煩。
殷子期在我的小屋裡亂轉:“你就是在這裡長大的?”
“是啊。從我有記憶起,一直在這個小平房裡。”我很意外他臉上沒有一絲特別的反應,好象這很正常似的。
“你喜歡畫畫?”看我把畫冊放在桌上,他問我。
“我去世的媽媽喜歡。”我取下襬在組合櫃上媽媽繡的竹子,舉到他面前:“看!這就是我媽媽繡的!”
“我不懂這些,但是我能看出來這繡的很漂亮,也和這副畫很象!你媽媽真能幹!”殷子期真誠地說。
“媽媽希望我能和她一樣,就象風雪中的竹子,柔韌不被折斷。她希望我能和她一樣堅強地面對一切。”坐在床邊上,我看著牆上正對我微笑的媽媽,眼角不由得紅了。
“別難過,繡存。”殷子期溫暖的大手輕輕放在我的肩頭,他碧藍的眼眸望著我,溫和地說:“你媽媽在天堂保佑著你,你會幸福的。”
“我也沒有媽媽了。這一點,我和你一樣。”殷子期拿起鑲嵌在玻璃相架中的繡樣:“繡的很逼真。繡存,我有個不情之請——當然你也可以拒絕。我非常喜歡這副竹子,方便送給我嗎?”
我猶豫了一下。可能是剛才他那句話觸動了我,我點了點頭。
“謝謝你!我會好好珍惜它的”。殷子期的手輕輕拂過相架的玻璃面。他抬頭看了看媽媽的相片,輕聲說:“你媽媽——非常非常漂亮。你長的很象她。”
是的,鄰居們都這麼說。不過媽媽說我的眼睛長得非常象爸爸。
“我好象沒有看到你爸爸的相片?”他又看一眼牆上掛著的媽媽的。
我也沒有見過。爸爸的相片,和爸爸、媽媽所有親人的一切,全部被那場大地震徹底埋葬了。爸爸活在媽媽描述的回憶裡,是我腦海中一道漂浮著的影子,面目雖然被媽媽描述過許多次,卻仍然模糊。
就這樣和他靜靜地分享著我的童年記憶——在一個陽光燦爛的秋日裡,陽光透過玻璃窗撒了下來,映照在我們的臉上。我和殷子期靜靜地坐在床邊上,翻看著我的相簿,分享著我成長中的每一道足跡——當然,除了和狄文的那段過去。
狄文和我所有的合影,已經在媽媽去世的第二天,被我撕碎後化為飛灰。從那天起,我才真正下了決心,要徹底忘記他,沒有他,也要擁有自己的精彩人生。
相簿的最後一張相片,定格在臘月二十七那天。給媽媽穿上了我給她買的新裝,她非常高興,我摟著她,狄文給我們照了這張相。
那時,我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可沒有想到,春節後不久,我的生活就悄悄發生了這麼多變化。
“那天,媽媽很高興,說:你長大了,馬上也要有自己的幸福人生了;媽媽也放心了。”記起當時的場景,我忍不住鼻子發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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