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好?在你眼裡,難道只有神佛重要嗎?我也是有生命的,不害人不殺人,我這樣夠好了。”
他微微笑著,雖然沒有回答,卻彷佛將她當三歲頑童。究竟要如何做,他才會正眼瞧她?難道真要她變成神,他才會將她納入他的心裡?她猛地滑了一跤,跌在綠茵地上:他沒理會,她恨恨地瞪著他遠去的背影良久,才爬起身來,走了幾步,痛喘口氣。
她的足踝扭到,每走一步都引來極大的疼痛,豆大的汗珠滑下臉頰。見他背影隱沒森林之間,心裡起了慌張,忍痛一跛一跛的跟上去。
“冷豫天!”挽淚跑進林裡,鳥飛兔跑,林中空無一人。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顫聲叫道:“冷豫天,你在哪裡?”她的聲音極顫,幾乎不成調子。
足踝不再感到疼痛了。肉體的痛算什麼?最怕就是無人相伴。他一走,她是可以找,但他只有百年之身,她能找多久?等他死了,她又得孤獨一輩子。
為什麼他要逃開?她真令人這麼生厭嗎?他是她硬賴上的,他會逃是應該的,可是……可是……
在林中不停的尋找,始終找不到他的身影。她全身冒起了冷汗,不由得想起那一段無盡空洞的歲月,那樣的日子不如讓她死吧!
急促之中踢到大石,扭上加扭,翻跌在地,手肘磨破皮,流出淡淡的血絲,原是披肩的長髮凌亂垂地,她低低喘息,痛恨的用力擊向草地,“萬物皆有靈,你這樣捶打,也是有損功德的,”熟悉的聲音伴著熟悉的腳步,她幾乎要感動落淚了。
挽淚咬住唇,緩緩仰起臉,黑瞳裡映著的是心愛的男人,她一向不愛他那種超脫世俗的微笑,如今看見他的笑,只覺得鬆了口氣。
“我……我以為你逃了……”她結結巴巴的,全身仍是震顫不止。
“我逃什麼?你又不是吃人妖怪。”他微笑,見她一身凌亂,上前扶她一把,“我遇上山間獵戶,他盛情招待咱們,挽淚,今晚咱們就借住那裡一宿。”
“你……你說什麼都好……”她用力抱住他,眼眶好熱,難以舒解,只得閉上眸子,“只要你不離開我,我什麼都依你。”
冷豫天微微蹙起雙眉,正要推開她,卻發現她的足踝腫起如饅頭大小,他勉強忍受她的擁抱。
等了半晌,他忍不住開口:“你再抱下去,就真要露宿此地了。”不由得將她推開,但仍然支撐她的身子,對她臉上展現的失意視若無睹,笑道:“我扶你走吧。”
“嗯……”她強壓抑對他的滿腔激動。只要他不離開,他就算離她一尺遠,她也心甘情願。
行在山中約莫一盞茶的工夫,依著獵戶所言,在深山裡找到一棟草屋。獵戶早先趕回家準備待客。
山中難有人煙,廣大通十分熱情的相迎,咧起大嘴笑道:“今天獵了一隻野兔,正好給客人下酒。”他三十餘歲,說起來話不經修飾。
“叫我豫天吧,出門在外,多靠朋友,能借宿一晚,全賴廣兄熱情。”冷豫天微笑,進門之後將挽淚扶到桌邊坐下。
原先沒料到還會有姑娘相隨,廣大通叫道:“這姑娘莫非是……”正要猜測是夫妻,冷豫天微笑接道:“是兄妹。”
挽淚咬著下唇,不吭一聲。
“原來是兄妹。”縱然面貌大有不同,也不曾懷疑過,“今晚小姑娘可以跟我妹子共睡一張床。”廣大通笑呵呵的說道,見妻子在席後招招手,他走過去,邊瞧著冷豫天,邊聽妻子低聲說話,點頭不止。
“你認識他?”挽淚起疑道。
“不,是初識。”
“那為什麼他看你愈看愈高興的模樣?”
冷豫天坐下,搖頭輕笑。“你長年不近人煙,不知人是親切而有趣的。”
“有趣?我可瞧不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