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馬車方行出數十丈,其後銳箭便紛紛而至,江淵澤不得不一手持韁繩,另一手不斷以長劍擋下箭矢。他猛地一勒韁繩,馬匹吃痛,不管不顧向前疾馳,他卻反轉身來,一手捉向越青陽,按入懷中。
未等越青陽有所反應,便被一把帶著滾下馬車,立即又自山坡翻滾而下,他一手將她的頭緊緊按在懷中,她的背部卻不可避免地被石子碎土摩擦得背部火辣辣地刺痛。
終於緩下滾落勢頭,兩人俱是冷汗淋漓、面容蒼白,江淵澤卻即刻站起,一把抱起越青陽,強行運起輕功疾速而行,同時快速解釋道:“方才前路是斷崖,而馬車與他們拉開一段距離,樹林茂密,他們看不到我們滾落馬車,一時或許會以為我們隨馬車翻落,但很快便會再追來,我們必須快走。”
越青陽向來嬌生慣養,何時受過這般的傷,此刻全身無處不痛,但形勢緊迫,她只能咬緊牙關忍耐,況且,她的目光看向江淵澤蒼白卻沉冷的面容,他傷得更重,卻要負她疾行,想必更是艱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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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柒】不信人間有白頭(三)
不知行了許久,江淵澤終於停住腳步,將越青陽放下。越青陽一落地,便四處張望,放眼盡是叢林茂密,土石野草,不由問道:“此為何處?”
不想江淵澤卻道:“我如何得知。”
“那你為何停在此處?”
江淵澤:“跑不動了。”
越青陽:“……”
他說的是實話,在越青陽落地的同時,他也以手撐地癱坐下來。越青陽眼尖地望見他背上已有絲絲血痕自衣中滲出,不由道:“我在附近找找有無水源。”
他點頭囑咐道:“別走太遠。”
越青陽亦不敢走遠,幸運的是她走到約摸半里之外,“嘩嘩”水流之聲便傳入耳中,她立即折返,對江淵澤道:“我聽見水聲了,你還能走麼?”
江淵澤立即起身道:“走吧。”
越青陽看他背上血痕一眼,問道:“要我扶你麼?”
江淵澤似笑非笑道:“要我抱你麼?”
越青陽被他暗含的輕佻激得臉上一紅,別過頭不理會他。
江淵澤便也不再說話,兩人在沉默中往水源處而行。
一道細細的溪流貫徹山間,在岩石沙礫上鬥折南行,輕快湧動,明澈可見底。
江淵澤手上捉著一把方才路上採的外敷傷勢的野草,遞了大半給越青陽,此時兩人顧不得男女大防,各自清理起手腳上傷勢。但半晌後兩人卻面面相覷起來,手腳上的劃傷尚可自己清理,背上的……該如何是好?
“你轉過身去,脫衣服。”越青陽忽然道。
“不必了。”江淵澤默然一陣,說道。
“我都不介意你彆扭什麼,”越青陽漲紅了臉,“你會醫術,應知傷勢不處理的後果。”
江淵澤終是妥協了,轉過身去,衣裳褪下,白皙勁韌的背部便袒露在越青陽面前,只是對著這佈滿道道割裂創傷破損的脊揹她反倒提不起害羞的心思了。
草藥的清涼、傷口的刺痛以及……指尖的柔軟讓江淵澤背部緊繃,脊骨突顯,半晌過後,隨著上藥完畢,這種奇異的折磨才消失,江淵澤不由微微鬆了口氣,他迅速將衣裳穿上,轉過身來,對越青陽不懷好意地道:“輪到你了。”
“什……什麼?”越青陽知道他的意有所指,臉上不由再次燒起來,“我傷得不多,就不必了。”她受傷確實不重,方才自山坡滾落,江淵澤以另一手臂為她擋去了部分背部與砂石間的刮擦。
江淵澤一本正經道:“我會醫術,知道若是傷勢不處理,即使是細微創傷,亦會導致死亡。不必害羞,我只是作為一個醫者為你處理傷勢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