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肝緊張地撲騰兩下,力求神色自然地說道:“怎麼可能,我為什麼要弄暈你?”
“那我為何會暈倒,”她面容繃起,竭力回想,忽地驚悚道:“我想起來了!你說阿兄要謀逆!”
我心中暗叫不好,同時又略帶慶幸,她竟然沒忘記我無意間提起之事,但幸虧忘了是我弄暈她。我用眼神向隱去身形的沉璧求助,他聳肩表示愛莫能助,晏珺的腦子已經被我的半吊子遺忘術傷害過一次,若是再來不知會出什麼問題,我們不能冒險。
於是我只能將晏嶸的身世完整地告訴她,並且要求她嚴守秘密,否則不僅晏嶸,這個晟陽侯府都會性命不保。
晏珺亦是知曉其中利害,雖是驚駭不已,但我相信她一定不會聲張。
待出了晟陽侯府,我自然遭到了沉璧從頭到腳的慘無人道的嘲諷和教訓,最後他以“真想把你扔回天界”作為結尾。
我心知自己理虧,並不反駁他,但卻咬牙切齒地心想,晏珺一定是瞎了狗眼才看得出我喜歡他!
作者有話要說:
☆、【伍】凡塵情怨如蜉蝣(三)
之後,我與沉璧根據晏嶸提供的異聞記錄,一一前往發生異事之地查探,終究一無所獲。我十分懷疑仙獸是否真的在這個世間中,但沉璧卻信誓旦旦地堅持自己的卦象不會錯。
很快又將近一個月,沉璧又接到晏嶸的傳訊來到晟陽侯府,我對晏嶸的問卦毫無興趣,卻莫名對晏珺有些微惦念,大約是她與我之間已存著因果的緣故。於是我再次進入晏珺的蓼園,這一次是不請自來。
當我出現在晏珺面前時,她只是微微一笑,並不驚訝,或許是已經從晏嶸口中得知我們奇人異士之身份。僅僅一個月,在凡間算不得長久,對天界而言更是渺如塵煙,但她看上去已經與一月前我接觸到的那個天真嬌蠻的晏珺很是不同,不說外表上的蒼白,氣質上同樣沉穩許多,曾經那個如三月桃花般的伶俐少女彷彿已經在這夏季裡凋零了。
我單純只是想來看看她而已,至於見到的時候要說什麼,我卻沒有想過。幸而是晏珺先開口了,“那天之後我問過阿兄與父君,他們承認確有此事。”
我心中一突,驀地抬眼,她不會告訴他們是我不小心說漏嘴的吧?
我的表現過於明顯,她很容易看出我之所想,“我告訴他們是我自己從偶然偷聽到的隻言片語中推測出來的。”
“那你打算怎麼辦呢?”我安下心來,問道。
她又笑了笑,很有些苦澀的意味,“我能怎麼辦呢?難道還能去告發他們嗎?此事若是成功,榮華富貴享之不盡,一旦失敗,滿門抄斬株連九族,可是我也沒有選擇啊。”
“他們打算將我許配給當今太子,順便可以將勢力植入宮闈,我很後悔,若是我什麼都不知道,是否他們就不會如此,”她眼眸中已然氤氳了淚光,“可是我也知道,這是他們早就安排好的,我知道與否,只在於清醒地作為一枚棋子,還是糊里糊塗被安排一生罷了。”
“我以為父君和阿兄是世上對我最好的人,可是卻不知道,比起我,對他們而言,權勢地位更是重要。”
或許是面對我這個特殊的物件,她終於撕破了鎮靜的表象,爆發出壓抑已久的情緒來,淚流滿面,哭泣不止。我只能尷尬地立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我雖然對凡間之事見識不多,但無論是凡俗小說,還是司命仙官的命格簿都看了不少,高門貴族女子命運大抵如此,逃不出父兄的掌控,抑或說是權勢的掌控。我雖心存憐憫,卻絕不能干涉她的命格。
她哭了一陣,漸漸轉為啜泣,最後吸了吸鼻子收了聲,拿出絹帕擦乾臉上淚痕,眼圈卻依舊通紅,“我從來沒有羨慕過任何人,可是我現在卻很羨慕你,如果我也有你這樣的本事,便不會任由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