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異?比之凡人的數十載,有時仙人的千載才是虛度。”
我別過頭,覺得他的意有所指十分討厭。
“兩位的論道十分有趣,看兩位年紀雖少,卻頗有看透紅塵之意啊。”
聲音自我身後傳來,我回過頭一看,是一位年介不惑的道士,布衣黃冠,長眉短鬚,頗有仙風道骨之氣。只是我一眼便看出,他身上修為淺薄,遂並不出聲,倒是沉璧客氣道:“不過閒談,讓道長見笑。”
道士十分自來熟地在我們桌旁落座,呵呵笑道:“貧道崑崙山清虛派弟子,看兩位頗有仙緣,不知何處出身?”
“在下無門無派,不過讀了一些玄門閒書罷了。”沉璧不知如何作想,竟然繼續與他攀談下去。
兩人清談半刻,那道士似乎對他更為刮目相看,臨別時道:“今日與小友相談甚歡,可惜貧道尚有要事在身,不得不暫時別過。貧道身無長物,只以一卦相贈。”
我與沉璧都不由一挑眉,來了幾分看班門弄斧的興致。要知道,即使在天界,連父皇有時也不得不有求於沉璧之推算卜卦之術。
只見那道士裝模作樣地掐指一算,說道:“兩位小友可是有所求之事物,而這事物正與仙家玄門攸關?”
咦?這凡人竟然說的還挺準。看到我略顯詫異之色,那道士顯然面有得色,繼續說道:“貧道不才,只略略推算到兩位往西北靖威關而行或有所獲,但需加快腳步,若三日之內無所獲,此事便不再可行。”
我正在考慮是否要依他所言而行,卻聞沉璧假作遺憾道:“我們不過凡夫俗子,靖威關去此萬里之遙,恐怕只能錯失。”
道士似乎猶豫了一陣,方道:“貧道本不該妄言,只是玄門中人最講究一個緣法,今日我與兩位相談甚歡即是有緣,貿然指點卻又害兩位錯失所求便是不該,如此,我將師門靈符疾風符贈與兩位,盼兩位能加快腳程。”他自衣間取出一張黃紙,其上以硃砂勾勒繁複符咒,符咒上還綻放著星星點點的光芒,看上去很是靈異。
我嘴角抽了抽,這神馬玩意兒?
“多謝道長相贈。”
沉璧一副欣喜的模樣就要拿過符咒,道士卻把手一收,為難道:“這疾風符輕易不可得,本是貧道此次下山所用之物,如今贈與兩位,貧道恐要更耗腳力,行程之間衣食住行均需銀錢,貧道卻身無長物,不知二位可否救濟一二,貧道感激不盡。”
我暗暗地翻了個白眼,原來是個騙子來著,浪費情緒。
沉璧似笑非笑地道:“即是道長所用之物,我等又怎好貪求,道長還是自行留用吧。”
“可是……”那道士還想說什麼,沉璧卻打斷他道:“今日相逢即是有緣,在下不才,略通周易之術,便為道長送上一卦。”
“道長名諱上陳下越,庚酉年甲申月辛卯日己亥時生人,生於涼州績縣陳家村,自幼貧苦,年及六歲,父母相繼身亡,投奔叔父。叔父以測字卜卦為生,居無定所。暨加冠,叔父染病而亡,千里而行至崑崙山投入清虛派為外門弟子,居之十年,後因騙取同門錢物被逐出師門,自此重繼叔父事業。”
道士神情已大駭,面色煞白,不出一言,而沉璧哂然一笑,繼續道:“今日後道長即將要北行一路上京,攢夠養老銀錢,回鄉下買幾畝田地,討房妻子,自此金盆洗手,也算可喜可賀。”
那道士雙腿癱軟得幾乎跪下,連貧道也不敢自稱了,不停作揖拜道:“小人有眼不識泰山,無意冒犯仙長,求仙長恕罪!”
“你走吧,”沉璧不在意地揮揮手,“我真是太閒了才與你說這些。”
道士如蒙大赦,匆匆消失在酒樓門外。
“他如何得知我們要尋仙物?”我這時才得以對沉璧疑問道。
沉璧嗤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