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佩油然而生,策馬跟上。
高演望著遠去的玉清,劍眉緊蹙刻出深川,微闔雙目,痛苦之色無邊湧在眼底和眉頭,緩緩睜開雙目,一切已風平浪靜,無波無瀾。俯身進入馬車,不作停留的離去。
玉清原以為策馬疾馳,便可以減輕離別之痛;真的離開了,又希望能稍作停留。
玉清安靜的坐在馬車裡,細數著日出日落。車外春光依舊明媚,只是少了一起看風景的人,再明媚的春風只會滑過雙眸,不留痕跡。
每到一處,元仲廉和冷冽總會事先打理好落腳之處。
玉清推開紗窗,月牙微光清幽落在窗欞。
高演現在到了哪裡?現在的他是否已用過晚膳,沒有她在身邊,他吃的可多?
他休息了麼?還是像她一樣,仰望明月,在明月裡搜尋彼此溫柔的笑容?
他是否如她一樣,立盡殘陽,獨自思量,相思無日夜,浩浩若江水。
他是否如她一樣,和衣擁被不成眠,輾轉是回憶,反側是思念,披衣重起,斜倚窗前,遙看雲煙漠漠,惹起愁緒萬千?
他是否如她一樣,斷腸人念斷腸人,分別數日,容顏瘦三分,衣頻寬三寸。
……
夜,依舊是那麼的漫長,回憶卻是那麼的兇,思念又是那麼的重。
遠處有琴音傳來,起起伏伏,隱隱而至,撩撥人心。琴聲時而婉轉悠揚,時而歡悅跳脫,時而幽怨低訴,時而黯然神傷。
玉清微微蹙眉,沉思片刻,回身望向逐溪,淡淡一笑。
逐溪清眸冷淡,不辨神色的移步走出房間。剛至院門口,就看見兩個清冷的身影,正是元仲廉和冷冽。
冷冽見是逐溪,轉眸望了一眼元仲廉,微微頷首,抬步離去,他是個冷漠的人,也是一個心如明鏡的人。
寧靜的院門,細水的月光不偏不倚的輕灑著兩個身影。元仲廉看著逐溪,目下光澤漸濃,“陪我坐一會兒,可好?”
逐溪低眉垂眸,片刻之後,蓮步輕移,羅裙曳動,徐徐走到迴廊玉階,輕籠裙幅,緩緩坐下,玉手交斂放在雙膝上,沉靜的望向遠處。
仲廉提步跟上,驚喜如一道閃電劃過眸底深處,坐在逐溪旁邊。側目望去,她,眉清狀淡,秋水橫生,驀地想起清園水榭外的那株青蓮,湛然清清,不染纖塵,不由的伸出手撫向她青絲鬢角,卻懸在半空,片刻之後,終於輕撫她的一縷青絲,滑在指間。
逐溪微微垂首,眉如翠羽,目中盈盈,素光銀輝傾灑下,挑起一片清韻無痕。
房間內,一個身影影掠過碧紗軒窗立在玉清面前。
“宇文直,你怎麼來了?”玉清驚訝。
“想老朋友了,所以就來了。”宇文直說道。
玉清不以為意的抿唇一笑,輕輕搖頭。
“你不信?”宇文直問道,“為何不信?”
“若是真的,為何日裡不來?何須晚上讓王軌撫琴引我注意。”玉清笑望宇文直,日裡,在酒樓用膳時,一個俊朗的身影無意間閃過眼前,當時,並未多想,直到方才琴音婉轉而來,猛然想到白天的身影,這才斷定,宇文直和王軌來了。
“日裡,你看到我了?!”宇文直道,
宇文直與王軌同時來?玉清詫異的目光中,漸漸欣喜,“怎麼?得償所願?”
“除去宇文護談何容易,不過四哥已願意輔助皇兄。我相信終有一日,皇兄會殺了宇文護,為孝閔帝報仇。”宇文直微微笑道,目中是勢在必得的信心。
“四哥和你皇兄日理萬機,你不去幫忙為他們分憂,跑來我這裡做什麼?”玉清打趣道。
宇文直臉上的笑意漸漸斂去,目光凝重的望向玉清,看的玉清微微一驚。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