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讓我來的,四哥讓我務必交到你的手中。”宇文文直從懷裡取出一摞信函遞給玉清,“你們出發的那天,我就已經到了朔州,只是你們兩人形影不離,一直沒找到機會單獨見你,只好一路尾隨而來,原本擔心難有機會,沒想到你們在幽州分開,今日總算能單獨見你。”
玉清接過信函,不安之感隱隱而來,信函十封之多,信封上的字跡有的認識,有的不認識。有意無意間,拆開兩封信函……
“四哥回去不久,就開始收集宇文護的罪證,沒想到卻收到了這些,”宇文直淡道,“四哥讓我務必交給你,說,由你自己定奪。”
玉清深深吸了一口氣,目下一片茫然,幽幽的將信函折回封好,身子如墜入深潭,是襲滿全身的冰涼,“替我謝謝四哥。”
“玉清,”宇文直抿唇輕喚,“這些日子,你和六爺形影不離,如膠似漆,你的心裡,是不是已經做了抉擇?”
玉清澀澀一笑,雙眸中泛出星冷的光,“我早已做了抉擇,也猜測過結果,只是,我沒想到,我的抉擇怎麼也敵不過老天爺的安排。”
遠處的琴音隱隱而去,悠悠的消失在夜色之中。清光下,仲廉和逐溪從玉階上緩緩站起,不捨的向院門口走去。
“時候不早了,早點休息,明日還要趕路,”元仲廉駐目道,“放心,有我和冷冽守著,不會有事。”
逐溪微不可查的點點頭,神色淡淡,轉身之際,唇邊似有似無的弧度,“方才的琴音並無蕭索殺意,宛轉悠揚,幽怨神傷,想來不過是春閨繡閣裡的一曲相思。尋常曲子尋常音,你也早點休息。”
逐溪平淡的話卻似陽光暖在心頭,元仲廉含笑點頭。
逐溪回到房中,見玉清立於窗前,依舊是她方才離開時的樣子,只是燭光幽明,映著玉清忽明忽暗的面容,無邊的孤寂和落寞蔓延四周,心中微微一緊。
玉清像似知道逐溪回來,緩緩轉過身來,將手中的信函遞給逐溪,“這些事應該讓你知道。”
逐溪接過信函,看到信函裡似曾相識利劍長戈的字跡,心中抽緊,漸漸冰冷,臉上依舊是淡淡的神色,雙眸深處卻是秋風蕭條捲起滿地枯黃的荒涼,“為何要讓我知道這些?”
“遲早要面對,與其以後痛苦,不如早作打算。”
“哼,”逐溪慘淡冷笑,“冥冥中早有天定,我還能有什麼打算?”
“逐溪,”玉清抬眸輕喚,逐溪承受的痛苦不亞於自己,“事情還沒有到你想象的那一步,更何況父親是父親,你是你,相信仲廉不會遷恨於你,更不會舍你不顧。”
逐溪淡望這手中的信函,心中卻想到清園水榭裡,仲廉瞧向她的那一眼,“元將軍與我有何干系?!”
玉清驚愕的看著逐溪步出房間的背影,肅然的身影漸漸融入黑夜。所有的一切不是剛剛開始麼,卻又為何匆匆結束?
玉清靜靜的立在廊簷下,夕陽餘輝,拉長了身影。自幽州分開後,高演就像是斷了線的風箏,無任何訊息傳來。
遠處,元仲廉和冷冽跨步行來,俯身向王妃行禮。
“可有王爺訊息?”
“回娘娘,王爺已於半月前離開定州,前往京城。”
半月前已經離開定州,今日才收到訊息,想來,定州城已開始封鎖訊息,從今之後,只怕高演的訊息再難傳來,“其他幾位王爺呢?都已經過了定州了麼?”
“華山王和長廣王早在王爺之前已經過了定州,只是,一直未見簡平王的儀仗,也未查探到簡平王的人。”
玉清微微蹙眉,轉身步入房中,目光掃向書桌上的輿圖。原陽與定州並不算遠,簡平王若要進京應該早就過了定州才對。“無需查探了,高浚不會進京。”
元仲廉與冷冽相視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