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影刀程震遠並不知悉。
因為程震遠並非單純的江湖人,他在蘇州城外還有龐大的產業,卸下江湖人的身份,他算得上是地方上的土豪或者縉紳。
一個具有他這種身份的人,怎能不知道錦衣衛的厲害,偏偏要在老虎頭上拔虎鬚?
就算他心疼獨子的安危,也不會冒天下之大不韙,把身家性命全都賭下去。
因為如此一來,他得罪了錦衣衛,從此必須拋棄十多年來辛苦建立的基業,亡命天涯,過著逃避國法,難以心安的日子,到死為止。
以程震遠的聰明,想必不會如此,否則他又怎能只憑著柳月娘傳授的幾招刀法,練個十幾年,便成了江南有名的刀法名家。
金玄白想到這裡,突然靈思一動,忖道:“莫非他準備投效羅龍武,準備到東海去做海盜?否則以他的個性,絕不可能像天刀那樣,可以深藏江湖,做一個化外之民。”
瞬息之間,意念紛杳,蹄聲得得之中,他已經來到天香樓之前,看到張永坐在天香樓前的臺階下,四周團團圍著一堆錦衣衛,他瀟灑的下了馬,走了過去,抱拳道:“見過張大人!”
張永從太師椅中站了起來,也抱拳還禮,道:“侯爺,你總算回來了,聽說你這兩天已經找到數位未婚夫人,怎麼不見她們隨你而來?”
金玄白坦然道:“她們此刻正在鑑賞珠寶,稍後才會回來。”
他頓了一下,道:“這是金某的私人恩怨,驚擾到大人以及各位,深感抱歉,現在請大人下令,金某解決私人恩怨,任何人都不得插手。”
張永曾聽過蔣弘武和諸葛明說起金玄白在五湖鏢局裡,大展神威,槍挑一百餘名雙劍盟弟子,擊敗武當、少林、華山、海南四派的高手,因而對金玄白有極大的信心。
故此,他一聽金玄白的話,想起自己也可以親眼看到金玄白再次展露絕藝,便感到頗為興奮。
雖說目前只有天刀餘斷情和十名弟子,場面遠不如五湖鏢局,不過能目睹高手對招,也是件難得的事。
所以他點了點頭,扯起他那公鴨似的嗓子,揚聲道:“大夥都聽見了,金侯爺在此了結私人恩怨,任何人都不可插手。”
他的聲音雖然難聽,由於氣功修為不差,故而傳揚極遠,四下的錦衣衛人員齊都應了一聲,一時之間,有如晴空裡響起了一陣雷聲,驚得那些健馬都跳了起來。
這時,蔣弘武等人也下了馬,幸好韁繩仍在手上,於是忙著安撫馬匹,他看到那些東廠的番子一陣手忙腳亂,忍不住皺了下眉。
諸葛明眼看在數百名錦衣衛人員,以及數百個衙人差人的注視下,自己手下的番子被幾十匹馬弄得手忙腳亂,狼狽不堪,心裡極不是滋味,連忙吩咐長白雙鶴,趕緊指揮那些番子將所有的馬匹都牽走。
一陣騷亂之後,諸葛明忐忑地望著張永,想要說句話,卻發現張永一臉興奮的走向金玄白,問道:“侯爺,你的神槍沒有帶在身上,要不要派人去替你取來?”
金玄白微微一笑,道:“天刀餘斷情為了修練刀法,可以斷情絕性,追求的便是至上的刀道,我若是以槍法擊敗他,豈能讓他心服?我看還是用刀吧。”
他這句話說來輕鬆,可是聲音平和,卻傳出老遠,讓方圓一里之內的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張永本想誇他兩句,還未開口,卻聽到遠處廣場上傳來一聲有如鶴唳的笑聲,接著有人揚聲道:“壯哉斯言,老夫餘斷情佩服之至。”
這個聲音悠揚清越,綿長不斷,在場的人大部份都是練武之人,一聽便知此人內力上的修為,已經到了一種極高的境界。
張永對金玄白有極大的信心,雖然發覺天刀功力超凡,卻絲毫都不擔心,側首對站立原地的勞公秉道:“公秉,你把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