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掩去了眸中的情緒,道:「白虎大人總算醒了。」
若在平時的話,白七夢肯定是要跟他調笑幾句的,但今日也不知怎麼回事,心裡跳得特別厲害,半句話都沒說出口來,就先轉身衝出了山谷。
白七夢的傷早已好了,根本沒必要留在刑堂,他見寒疏沒有追來,便乾脆回到了自己住的靈山。
雖然遠離了那個人,但那種怪異的感覺依然揮之不去。
寒疏臉上的猙獰傷痕當然叫人過目難忘,可白七夢仔細回想起來,不斷浮現在腦海裡的……卻偏偏是他那雙寒冰似的雙眸。
不過是多看了一眼而已。
怎麼總是念念不忘?
白七夢想來想去,最終認定是太久沒碰美人的關係,所以在自己房裡休息幾天後,馬上去找老相好敘舊了。
可惜他身上的法術還沒解開,見見美人沒問題,一動邪念就立刻打回原形,如此反覆幾次之後,半個天界的人都知道白虎大人得了怪病,以後再沒有辦法風流快活了。
白七夢氣得要命,所謂解鈴還須繫鈴人,畢竟還是得委曲求全,繼續追求寒疏。不過他現在不住刑堂了,總喜歡三更半夜的從窗子跳進寒疏房裡,美其名曰偷香竊玉。
寒疏見他消失了這麼久又重新出現,臉上毫無驚訝之色,似乎料定了他會回來,而且也不問他那天為何突然離去,始終是一副冷冷淡淡的表情。
白七夢遇過這麼多美人,還沒有一個像他這樣的,自然大受打擊,愈發想盡了辦法討好他。隔兩、三天就要跳一次窗子,還送他一塊玉佩當定情信物。
那玉佩潔白無暇,特意雕刻成老虎的形象,又用五色的絲絛繫著,栩栩如生,煞是好看。
寒疏瞧見之後,隨手擺弄兩下,狀似漫不經心的問一句:「白虎大人提前備好了這麼多玉佩送人,不嫌麻煩嗎?」
白七夢不疑有詐,脫口就答:「不會不會,總共也只准備了十塊八塊……」
話一出口就知道錯了,飛快地捂住自己的嘴,表情大為尷尬。
寒疏似笑非笑的睨他一眼,並不追問下去,只取過玉佩細細端詳一陣,笑道:「倒是跟你很像。」
然後低下頭,認認真真的將玉佩系在了腰間。
他雖然神色冷淡,動作卻很輕柔,目光更是專注到了極點。
白七夢呆呆在旁邊看著,忽然想起了那天的晨光中,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以及他說出唯有刑具不會背叛自己時的落寞表情。
分明與自己無關的。
但心口就是悶悶的泛起了疼。
等白七夢迴過神來時,他已經奪下了那塊玉佩扔到一旁,然後湊到寒疏身邊去,將自己從不離身的摺扇塞進他手中,沉聲道:「我剛才送錯了東西,這個才是定情信物。」
聞言,寒疏先是怔了怔,然後勾起嘴角,真正露出笑容。
但他臉上的傷痕太過駭人,微笑時扯動皮肉,使整張臉看上去比平常更加可怕。
白七夢見了之後,原本應該立刻轉開眼睛的,可他非但沒有這麼做,反而瞬也不瞬的盯住寒疏看。隔了好一會兒,才像從夢中清醒過來似的,抬手甩了自己一巴掌。
寒疏被他這舉動嚇了一跳,問:「白虎大人,你這是做什麼?」
白七夢沒有答話,只是捂著自己的臉頰哀叫。
應該是錯覺吧?剛才那一瞬間,他竟覺得寒疏笑起來……還挺好看的。
明明就醜得天怒人怨好不好?
啊啊啊,肯定是他眼花看錯了!
白七夢一邊揉臉一邊自言自語,樣子十足可笑。
寒疏只當他什麼毛病又發作了,並未放在心上,僅是垂眼看向右手,緩緩開啟白七夢剛才送他那把摺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