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綱意味深長地看了郝風樓一眼,表情顯得凝重。
因為大家意識到,這一次傳旨太監帶來的侍衛未免多了一些。
郝風樓站定,跟在幾個同知和僉事之後,默然無言。
那太監已是開啟聖旨,臉色凝重地道:“奉天承運皇帝。敕曰:國無法不治,民無法不立,於是太祖創三司,頒明律……錦衣衛親軍,亦該遵紀守法,為何朕卻風聞有錦衣衛目無綱紀,尤以指揮使僉事張繼最為嚴重,特命南鎮府司立即查辦,隨即報來。”
錦衣衛指揮使僉事張繼完了。
旨意一下,都知監太監身後立即有幾個如狼似虎的親軍衝出來。
那張繼頓時驚慌失色。一下子癱在地上,被人架了起來。
錦衣衛上下,所有人面如土色,這還沒囂張多久,怎麼突然一下子就有人垮臺了?
紀綱的臉色陰晴不定。卻是上前朝這太監一笑道:“敢問……”
他話還沒出頭,這都知監太監卻是冷冷一笑道:“紀大人。還是不要問咱家了。咱家不過是個奴婢,什麼話當講,什麼話不當講,卻是要知道的。紀大人,有什麼話要問,自管到宮裡去問。咱家卻是不敢多嘴,告辭。”
這太監說罷,行色匆匆的走了。
紀綱的臉色更加難看,很明顯。陛下突然拿人,動的還是錦衣衛的僉事,這顯然是要敲打什麼。更何況春暖鴨先知,那傳旨的太監平素見了自己就算不熱絡,至少也不會說這番帶刺的話,莫非是自己惹來了宮中的不滿,所以陛下要借張繼來收拾自己不成?
宮中為何對自己不滿?
要嘛是自己近來得罪了太多人,宮中為了安撫,所以才收拾一下錦衣衛。
要嘛就是錦衣衛近來捉拿的人還是太少,大大低於陛下的預期,所以龍顏震怒。
到底是什麼心思,紀綱當然不知,他陰沉著臉回到自己的值房。
紀綱前腳剛進值房,郝風樓後腳便來了,行禮道:“大人。”
紀綱見了他,勉強擠出幾分笑容,道:“你我同在北鎮府司為官,可是老夫要見你還真是難如登山,郝僉事,你可算是來了。”
郝風樓滿帶慚愧的道:“宮中命卑下前去安南,所以近日要準備一下,倒是怠慢了衛中的公務,實在萬死。”
紀綱笑吟吟的道:“哦,是嗎?”他這一句是嗎顯得模稜兩可,顯然未必取信郝風樓的話,紀綱道:“既是宮中另有差用,本官豈敢加罪,你好生辦好這趟皇差才是,衛中的事,你不要擔心,有本官在,出不了差錯。”他撫了撫額頭,道:“好罷,你下去吧。”
郝風樓作揖,告辭出去。
只是看著郝風樓離開的背影,紀綱的臉色變得鐵青。他當然能感覺到郝風樓的刻意疏遠,而郝風樓的疏遠卻讓他生出了警覺。
他眯著眼,突然道:“來人。”
一個書吏進來,束手道:“大人有什麼吩咐?”
紀綱道:“東城那邊近來有什麼訊息?”
書吏答道:“一切如常。”
紀綱道:“此次郝風樓南下,會帶東城的人去嗎?”
“據說沒有東城的人。”
“哎……”紀綱撫案,道:“安南那邊也有衛中的人吧?有信得過的人就時刻盯著。”
書吏面無表情的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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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暖閣裡,剛剛主持了廷議的朱棣顯得有幾分疲倦。
他能明顯感覺到大臣們帶著幾分怨氣,太子朱高熾直接在殿上泣告了一些錦衣衛不法的事。
朱高熾突然跳出來,倒是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