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還是那句話,昨日那事兒,咱們懇請聖裁就是,是非曲直,自有公論,而這東廠。卻是辦公之所,郝同知怕是要移步。要逍遙自在,請到別處去,只要郝同知肯走,雜家保證,這東廠上下,絕不刁難。”
這番話說的也算是不卑不亢,難為王安有如此的好脾氣,換作是其他人,怕早已一巴掌掄下去了。
郝風樓卻是笑了,朝王安眨眨眼:“這個嘛……不好!”
王安眉頭一皺,道:“敢問為何?”
郝風樓正色道:“王公公自己也說,廠衛一家親是不是?既然是廠衛一家親,我來這兒串串門子,無可厚非是也不是?這是其一。其二嘛,我覺得這裡挺好,有吃有喝,還有曲兒聽,大家待我呢,也都和睦,所以,我不打算走了,且先住上十天半月再說。”
王安火了,這你孃的太歲頭上耍無賴啊,好生生和你說話,你竟如此不識好歹,新仇舊恨湧上王安的腦殼,王安咬牙切齒:“郝同知當真不走?”
郝風樓靠著椅子,依舊如故:“不走,不走,說不走就不走,難得郝某人找到這麼一個好地方,王公公卻非要逼我走,這是何苦來哉,我便喜歡在這兒聽聽曲,吃吃喝喝,王公公,我是喧賓奪主,你莫要見怪,來,來,再唱,唱曲兒……”
王安一直以為自己是個壞人,其實他是挺壞的,在宮裡的時候呢,和人勾心鬥角,每日琢磨的,都是如何損人利己,掌了東廠自不必說了,栽贓陷害、顛倒是非,殺人放火的事,哪一件都沒少了他的指使,至於敲詐勒索、尋釁滋事,那更是家常便飯。
王安一直覺得自己是壞太監,雖然在壞的流油的太監界,和諸多的前輩相比,依舊還有點兒自慚形穢,他也一直認為這怪不到他的頭上,要怪……就怪當今聖上勤政,慧眼如炬,不好忽悠,若是遇到個荒唐的主兒,王安覺得自己能比現在壞上十倍百倍都不止,終究還是因為條件有限,而大大影響到了他的水平發揮。
可是現在,王安坐不住了。
這個傢伙居然冒出一個荒唐的念頭——這個壞人。
這個的意思,就是指郝風樓,見過壞的,王安就沒見過壞到這個地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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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言相勸你不依,那麼就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你真以為本公公是吃素的?
王安啪的一聲,拍著案牘趁勢而起,旋即眼睛睜得如銅鈴大,身板挺得老直,這一刻,並非是他那些壞透兼且變態的前輩,竟像是嶽王爺、屈原附體,渾身上下,都閃動著一股子大義凜然和漢賊不兩立的光輝。
對付這樣的惡人,要的就是這種不假顏色,要的就是這般大義凜然,卻聽王安振振有詞,道:“郝風樓,你夠了,你太放肆了,你莫非以為,雜家就治不了你,你以為,這裡是什麼地方,你以為,這裡可以任由你肆意胡為,任由你荒唐。雜家待你,仁至義盡,你如此不實相,好………好的很,那麼,你也就別怪雜家不客氣,別怪雜家翻臉不認人!”
泥人尚且也有三分火,更何況是堂堂東廠督主,王安依舊徹底暴怒了……
郝風樓的臉冷了。
那些個戲班的伶人見狀,也都慌了,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王公公這是什麼意思,說好了廠衛一家親,也說好了大家是朋友,怎麼這麼快,就翻臉不認人?”
這一兩日的委屈,王安是真真受夠了,他暴跳如雷,大喝道:“誰和你一家親,誰和你有什麼關係,你我二人,勢同水火,你死我活,雜家若是不辦了你,不報昨日之仇,今日之恨,便誓不為人,雜家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