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謂,不反駁,也不申辯。領導是否存在,似乎跟他沒有關係。他的利益是否受到侵害,似乎跟他也沒有關係。他是否能當上教授,似乎跟他更是沒有關係。偏偏他課上得好,學生擠滿他的課堂。

看著耿瑞清在課堂上端正的姿態、激揚的話語、漂亮的板書,尚金堂就氣不打一處來。照理,一院之長,總希望自己手下的教師各個精兵強將,但是,尚金堂不同,他願意每一個教師都是他順良的臣民,遵從他的旨意,圍著他團團轉。想當初,自己怎樣地低三下四,怎樣地低眉垂眼,怎樣地阿諛奉承,怎樣地三請四邀。現在,好容易在文學院挺直了胸膛,豈能容忍腳下的一群人有趾高氣揚的?

可是,耿瑞清就這麼一個人,六年不給他上教授職稱,他照常上課,照常說笑,從來不找尚金堂理論。就這麼一位普普通通的教師,做著自己有興趣的學問。他越是不在乎,尚金堂便越是不高興。乾脆放出話來:讓耿瑞清不用再申報職稱了,申報也不可能透過,讓他好自為之,到其他大學去任教。照理,應該是被壓制的人不平,因為是弱者;壓制者得意,因為是強者。可是,在耿瑞清和尚金堂這個案例,好像是反過來了,耿瑞清是平和的,而尚金堂的心裡卻多有不平。耿瑞清從來不向《古今漢語》投稿,也不申報參評任何獎項,對在媒體上拋頭露面,又興趣無多,對名人名師評選,更是興致全無。如果文學院的老師全都是這麼個德行,那尚金堂這個文學院院長當得還有什麼滋味?誰還會對院長的寶座心馳神往?於是,尚金堂決定派他去新疆伊犁支教一年。這個時候,耿瑞清的女兒剛剛升入初中三年級,來年要參加殘酷的中考。他的妻子因為打網球跌傷,脊椎尾骨嚴重挫傷,至少要臥床半年。尚金堂想好了:這回,他總要開口求我了!然而,他萬萬沒有想到,耿瑞清欣然接受。更沒有想到,在每星期要上至少二十五節課的情況下,他竟然在伊犁完成了一部近三十萬字的專著。最沒有想到,他居然在新疆伊犁遇見了前往考察的*的部長、司長、處長們,居然就讓他們知道了他大受學生歡迎的程度,居然就讓他們知道了他研究成果豐厚卻還是個副教授,居然就讓他們知道了他家庭正面臨的困難,他居然就滿載榮譽而回到了東方大學。回來之後,尚金堂只能爭取主動,假裝一無所知,找他了解他在新疆伊犁的工作情況,耿瑞清倒也毫無芥蒂,坦率回答尚金堂的問題。尚金堂問他是否有興趣上電視開講座,耿瑞清表示沒有興趣,說自己不是說書的。問他是否有興趣在《古今漢語》上發表論文,耿瑞清淡淡地笑了笑,說以後再說吧。這讓尚金堂覺得極其地不自在,便說:

“耿老師,你業務能力強,如果全院的老師都像你這樣,我就一點兒都不發愁了。所以,對你呢,我一直都不用操心。不管你,就是對你最大的支援。呵呵——”尚金堂笑得勉強,說得也勉強。

耿瑞清非常明確:自己的主業是教書和做學問,至於其他,可以為,也可以不為。南京工程技術學校需要一位教授或副教授去做中文系的副主任,尚金堂立即想到了耿瑞清,好言相勸,耿瑞清則婉言謝絕。學校要建立一個相對獨立的“國學研究所”,尚金堂又想著藉機把他給推出去,耿瑞清卻笑眯眯地說:

“我喜歡給學生上課。”

“到了研究所,您還可以在我們這裡兼課。”尚金堂耐心。

“那可就名不正言不順了!”耿瑞清朗笑。

“不會吧?”尚金堂似乎是聽出他話裡話外的意思,最討厭他那副笑容,朗笑的時候,竟然也是那麼似笑非笑的樣子,認定他是個心懷叵測之人,“我們怎麼能不請您回來給學生上課呢?”

“謝謝你,我就在文學院,教我的書,做我的學問。謝謝你。”

耿瑞清簡單而清明,卻成了尚金堂永遠揮之不去的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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