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了。”
他道:“我此前不在京城,因情勢所逼,於幾年前已然成了親……但你若願意與我……跟我回家,今後我定不會讓你今生再不受一絲一毫的苦。”
阿嬌半響方垂首道:“公子想來也知道,我此前在滿春院……我這樣一幅殘軀,如何再伺候公子?請幫我尋一處清淨庵堂,今後我便與青燈古佛相伴,清清靜靜了此殘生。若是不放心,我還有個姨母,若她願意,請將她找來陪伴我即可。”
他嘆口氣,不顧阿嬌的躲閃,握住她的手道:“從前的事,便都忘了吧。從今往後,與我好好過下去,可好?”
他面容如玉,手掌溫暖,看她的眼神與滿春院中所見男子卻又不同。阿嬌心中怦怦跳個不停。
他的家不是一般的大。她坐在馬車裡聽得大門吱呀一聲開啟,進門後又駛了盞茶工夫,方才到了內宅。便有婢女上前扶她下來,又走了許久,終於到了一所花木扶疏的精緻小院落。
院門口早有兩個俏麗婢女候著,見了阿嬌,齊齊屈膝行禮,口中道:“奴婢月明、風晴見過小姐。”
阿嬌心中一陣恍惚,仿若回到從前自己還是莫府二小姐時的光景,但眼前的院落景緻與莫府卻又分明不同,比起莫府,不知要華美多少。
她在馬車上時便有幾次想要問問他到底是何人,仔細想想,到底還是不敢開口。怕一開口,便被他看出她的底細。
他執了她的手,將她引到裡間,道:“你從此便住在這裡吧。”
見她面有欣喜之色,但又慌張得手腳不知往何處放。從始至終,她都不敢與他對視,眼神略一對上,她便急忙地閃開。她吃的苦,他都知道,是這些磨難使得他的天女變成如此卑微模樣,他心中隱隱作痛,暗暗嘆了口氣,為了使她自在一些,便慢慢踱了出去。
武大壯吃完早飯,換了一身利索的短打打扮,將褲腿紮緊,又將一把匕首塞到懷裡藏好,跟他姑母說:“晌午和晚上都不回來吃了,不必做我的飯。”
武姨母便知他今日只怕又要出去惹是生非,打架鬥毆。他媳婦也不聞不問,自顧自串門去了。武姨母只好一個人伺候家裡的一堆小娃娃們,喂他們吃好喝好,再去洗泡在盆裡的一堆尿布衣裳。
還未到晌午,武大壯便被村裡的幾個小混混們抬了回來。原來是腿被人家打折了。那幾個小混混們將武大壯往家裡一放,為首的混混說了句“大哥你且安心養傷,我們幾個先去將那個王八蛋的胳膊卸掉一條來給你報仇”,便揚長而去。
武姨母嚇得手腳無措,忙去將侄媳婦喊回來,討她的主意。她侄媳婦恨恨罵道:“無用的潺頭!還指望你能掙幾個錢回來好吃飯,卻被人家打折腿。你羞也不羞?乾脆一根繩子把你自己吊死算了!我要是你,我都活不下去!”卻是越說越來氣,連看都不看她男人一眼,抓起幾件衣裳,一個人蹬蹬蹬跑回隔壁她孃家去了。
武大壯疼的死去活來。幾個娃娃嚇得哇哇大哭。武姨母只得去醫館請大夫,大夫一見是她,連連搖頭。
武姨母忙到過午,到底是年紀大了,只覺得一陣陣頭暈。武大壯哼哼唧唧,幾個娃娃在鋪上一字排開睡午覺。武姨母想起還要去菜園地裡拔草,剛挎了個竹籃出門,卻見門口小路上遠遠來了兩個騎馬的年輕男子,兩人身後還跟著一頂軟轎。
那兩個年輕男子見了武姨母,在馬上將她仔細打量一番,下馬問道:“這裡可是武大壯家?你可是莫家阿嬌的姨母武氏?”
武姨母見他們不像是官差,也不似仇家們來尋仇的模樣,便猶豫著點點頭。待聽聞是阿嬌派人來接她後,心中又喜又憂。前回抄家,被官差差些兒當成莫家奴僕拉到人市賣掉,著實受了一場驚嚇,至今仍然時常做噩夢。正在猶豫間,卻見她侄媳婦挎著小包袱一路奔來。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