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解釋,不是皇帝有失德之處,為什麼老天爺要示警呢?但是這些話他可不敢當著皇帝的面說出來。讓他下罪己詔,還不如直接把脖子抹了謝罪來得更快一些。恐怕現在皇帝會覺得是別人犯了錯,老天爺才會遷怒於君主。
果然,就聽見皇帝語氣冰寒地道:“你們還有沒有別的意見,是不是大家都認為此事乃是朕的過錯?”
朝臣們紛紛道:“陛下和皇后娘娘福如山海,德澤深厚,所以戰事才會連連勝利,這是老天要拯救我朝千萬百姓,陛下怎麼會有失德之處呢!肯定沒有!”
皇帝冷笑一聲道:“哦?這麼說你們不認為是朕失德?”
此時嬴楚突然站了出來,他大聲道:“微臣夜觀天象,確實發現了奇怪之處。但陛下文治武功,才德兼備,舉國無不敬仰。所以老天示警,必與陛下德行無關。”
皇帝一雙漆黑的眼眸冰冷地盯著他道:“與朕無關,那與誰有關?”
嬴楚朗聲道:“太子殿下。之前殿下被陛下囚禁起來,乃是因為殿下有失德之處,可是現在看來老天分明就是向陛下和眾人示警,殿下絕對是無辜受累,若非如此……也不會有這等奇怪的天象。”
皇帝的眼神突然帶了一絲微妙的嘲諷,他看了裴後一眼,而裴後眼觀鼻,鼻觀心,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皇帝不由冷笑起來:“這麼說,你認為是朕處置錯了?”
嬴楚眉眼不動:“微臣不敢妄議陛下的決定,只是太子殿下的確是冤枉的。老天已經給了示警,若陛下依舊一意孤行,恐怕會連累萬千百姓。”
皇帝笑容越發冰冷:“荒謬!兩件事情風馬牛不相及,怎能扯到一起!明明太子失德,證據確鑿朕卻不能處置他,照你這麼說,朕應當立刻釋放太子?”
嬴楚抬起頭來,凝視著皇帝,他的眼睛裡滿是血絲,按照皇宮中的規矩來說,他這樣直視皇帝是違揹人臣的法度,顯得大膽之極。皇帝倒有些微的驚訝,只聽到嬴楚聲音平緩,語氣堅決:“示警一說絕非危言聳聽,請陛下別忘了前朝也有皇帝錯誅忠臣而引來六月飛雪的異常……請恕微臣斗膽直言,關著太子畢竟不是長久之計。”
皇帝不動聲色地道:“那按你的說法,要如何處理?”
嬴楚道:“戴罪立功。”
皇帝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失笑道:“他現在被朕囚禁起來,又要如何戴罪立功。”
此時,裴後才輕輕一嘆:“縱是太子自己不懂得修德養身才會弄得這個樣子,但嬴大人說的也沒錯,天上的異像總不會沒有來由。陛下,您以德治天下,能寬恕萬民,為什麼不能寬恕自己的親生兒子呢?太子的確是犯了錯,可陛下也應該給他一個改過自新、戴罪立功的機會。”
皇帝笑了笑,看著裴後:“那依皇后所言,朕要如何給機會?”
裴後的眼神慢慢變得沉寂,她微笑起來:“請陛下即刻下旨,讓太子奔赴前線,早日立下戰功以洗刷他曾經犯下的錯誤。”
皇帝的手指輕輕敲打著龍案,他的目光也投向了站在下面的朝臣們,微微一笑:“皇后所言,諸位意下如何?”眾人對視一眼,紛紛低下頭去:“皇后娘娘說的對,太子殿下恐怕真有冤屈,否則老天也不會為陛下示警。”“既然陛下無法立刻做出決斷,不妨給太子一個機會,就讓他去前線戴罪立功。若是他能夠得勝歸來,則是上天選定的儲君。若是不能,則說明示警一說純屬無稽之談!”
皇帝聽到這裡,便知道一切都是裴後事先安排好的,她巧妙地利用天象的變化在向皇帝施壓,明知道此刻放了太子萬不可能,便用折中的法子讓他去戰場上戴罪立功,到時候太子若是立下汗馬功勞得勝歸來,作為皇帝也不好過於苛責。裴後可算是想出了一條迂迴的辦法,既能讓皇帝下臺階,又能保住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