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安目光炯炯,咄咄逼人,就像一頭擇人而噬的猛獸蕭逸、孔穎達神色凝重,一言不發李安期眼觀鼻、鼻觀心,仿若老僧入定,充耳不聞。
“如果我們決心以參加第三次東征來贏得安州和東北的自治,那我們與齊王之間、與李渾之間,又該達成何種約定?”
李子雄果斷妥協。齊王不可信,郕國公李渾就更不值得信任。齊王之所以與聯盟秘密合作,是要在政治上垂死掙扎,要從絕境中找到一線奪取皇統的希望,而李渾與齊王是一條船上的人,他們當前的目標就是生存發展,就是藉助南北戰爭的勝利來逆轉自己的命運,至於聯盟,在他們眼中就是實現這一目標的“工具”,可以共患難,卻絕無可能共富貴。
對此,李風雲和袁安等人看得一清二楚,所以他們堅守自己的原則,牢牢掌控自己的命運,自己的路自己走。你可以跟著我一起走,我們共謀未來,但我決不會跟你走,任你擺佈,做你的踏腳石。
聯盟以犧牲自治權換來喘息時間,看上去齊王、李渾、李子雄和李風雲四股勢力都從中受益了,抱成一團了,但實際上佔便宜的是齊王、李渾和李子雄三股勢力,都不費吹灰之力拿到了開疆拓土的武功,大快朵頤,而真正在開疆戰場上流血流汗的李風雲及其部下們,最後只喝到了一口湯。這種吃虧的買賣,李風雲會做?他寧願困守塞外,甚至乾脆一不做二不休,“賣身”大漠,做個割據一方的小可汗,也好過做砧板上的魚肉,任由中土肆意宰割。
但是,如果聯盟以參加第三次東征換來安州和東北的自治,聖主和中樞迫不得已之下不得不妥協,不得不付出巨大代價,那就必須有人出來承擔責任,首當其衝的就是李渾,這個負責經略安州和東北的安東副都尉沒有完成任務,理所當然要受到懲罰,其次就是齊王,為阻止齊王藉助聯盟的力量坐大,聖主和中樞肯定會想方設法遏制齊王,比如將其召回行宮或東都,或者命令其遠赴定襄、榆林、五原巡邊,將其與聯盟之間的聯絡暫時斷絕,如此一來,聯盟就失去了齊王和李渾的“幫助”,不得不孤軍奮戰,後果同樣堪憂。
然而,袁安的回答很堅決,“自作孽,不可活。”
大總管出塞之前,曾明確告訴齊王,只要聯盟立足於塞外,便可與齊王、飛狐留守軍在長城內外形成三方呼應之勢,齊王便可藉此良機迅速控制燕北,繼而東臨幽州,西進代北,據北疆而抗衡東都,但結果如何?結果齊王退縮了,關鍵時刻,他不是藉助我們收復安州的絕佳機會,聯合飛狐留守軍奪取燕北的控制權,與我們聯手脅迫皇帝妥協,以安州的迴歸來換取巨大利益,反而積極配合行宮,脅迫飛狐留守軍立即出關,導致大好局面瞬間顛覆,不但把我們推進了被動困境,也把他自己的發展之路斷絕了。”
李子雄、李珉父子相視苦笑。這正是李子雄果斷妥協的原因所在。
正如袁安所說,齊王的瞻前顧後、優柔寡斷的確葬送了一個迅速崛起北疆的大好機會。如果齊王信守承諾,遵從約定,依照李風雲的謀劃,聯合飛狐留守軍團控制燕北,對幽州形成左右夾擊之勢,聖主和中樞迫於目前內憂外患之困局,必然妥協,以讓度政治利益來換取北疆穩定,否則內戰爆發,北疆大亂,南北戰爭提前爆發,大漠北虜呼嘯而下,長城就岌岌可危了。所以在李風雲的謀劃中,三方形成呼應之勢始終是上策,但此策能否實現,關鍵在齊王,齊王不配合,一切都枉然。
如今齊王不配合,結果齊王不但自己陷入被動,不但把支援自己的得力干將李渾推進了深淵,把寄希望於他的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