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作翻身下床。
這時已是半夜,連照明的路燈都熄去了一半。陸東躍扭亮車燈,明亮的燈光穿破迷霧黑暗,鋪出一條筆直的道路。
手機那頭的人還未清醒,語不成調地抱怨他沒有時間觀念。陸東躍靜靜地等他抱怨完,說:“……你就當是發善心,出來陪我說說話吧。”
☆、第52章
羅致衡趕到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兩點。他約是美夢做到一半被叫醒,嘴角邊還拖著一道口水痕。羅大少起床氣很重,一路橫行過來的時還踢飛了幾個啤酒罐子。
“我以為你不來了。”
“我能不來嗎?你丫大半夜的給我打電話說那些話,我能不往心裡去嘛。”羅致衡臉色很難看,眉頭都打成了結,“你這是怎麼了?”
陸東躍指了指對面,“坐。”
羅致衡伸長腿勾了張塑膠椅過來一屁股坐下,順手點了支菸。這時有穿漆皮短裙的啤酒妹過來,笑吟吟著叫著哥哥要喝什麼。羅致衡眼睛也不帶眨地說道“來半打,要冰的。”
這邊排檔的老闆過來點單,臉上的肥肉一顫一顫地:“這不是羅隊麼,您可好久沒來啦。”
羅致衡早年在刑警隊的時候沒少來這裡開慶功宴,那個時候這老闆還只是一個頂著火雞頭的非主流幫工呢。
菜很快就上了,啤酒也開了。羅致衡一邊給老友倒酒,一邊感嘆:“時間真特麼地快,轉眼十多年過去了。當年老子還以為能一輩子幹刑偵呢,結果最後還是跑去坐辦公室了。”
想當年他也是有抱負的大好青年一枚,幹起活來不要命的。十天半個月不著家是常態,夜不歸宿更是家常便飯。後來認識了安君,兩家人都反對他繼續從事這份高危險的職業。他開始還頂著壓力,直到後來在一次行動中的漏網之魚綁架了安君。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工作所帶來的危險不僅限於他本人,連他的親人與朋友都有可能被波及。
所幸安君最後安然無恙,他也考過了司法考試調去檢察系統工作,生活才漸漸地規律起來。
羅致衡回憶了一番當年英勇,又感嘆英雄氣短兒女情長。囉囉嗦嗦了好一會兒才記起來自己是來當聽眾的,不知何時喧賓奪主了。
“你到底怎麼了?”
“睡不著。”
“廢話,你要睡著了我能被你吵起來麼。電話裡那調調聽著疹人,害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羅致衡剝著小龍蝦,說:“你有什麼心事啊大半夜地睡不著,最近也沒聽說有什麼大事發生啊。”
陸東躍沒有說話,只是用指尖划著桌上凝聚的水珠。
羅致衡嘬了嘬手指上的紅油,說:“你今年可什麼好事都趕上了,結婚、升職,眼看就要當爹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該不是……”他曖昧地擠了擠眼,“該不是憋壞了吧。”
沒等到確認他就拍大腿,“嗨,我就知道是為這個。這特麼的老子最有發言權了,安君懷我兒子的時候那小兔崽子天天興風作浪,足有七八個月我連我老婆的邊都挨不上,簡直沒天理。不過兄弟,這陣子再難熬也得熬啊,你還得把她捧著供著,千萬別惹她生氣。這懷孕的女人最不講道理了,哪怕她說雞蛋是方的,你也得跟著說喲,這方塊雞蛋長得真俊。”
陸東躍笑罵他:“貧嘴。”
羅致衡見他手邊的啤酒沒動,催他:“你不是心情不好嘛,心情不好就得吃吃喝喝的。來,幹了這瓶。”
“我開車來的,不能喝酒。”
“一會兒找代駕就行了。”
“身上會有味道。”
羅致衡翻了個白眼,“沒見過你這樣的,叫人出來喝酒自己卻不喝。”陸東躍提醒他:“我叫你出來聊天。”
“倆大老爺們兒有啥天好聊的,又不是沒老婆。”羅致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