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皇的寢宮,著女人怎會暢通無助地進來這裡?還有,他母皇呢?
如今雖已知道母皇不是他的親生孃親,但這十幾年的情感豈是說抹去就能抹去的?
母皇對他雖冷漠,但對他,應有幾分由衷的母愛,依稀記得,他小時候在學堂讀書的時候,母皇遠遠地看過他。
以前他不明白,甚至怨過、恨過,可如今,他開始漸漸明白母皇的心情。
母皇這些年,怕不好過。心愛的男子與她天人永隔,而爹爹,也就是她的枕邊人偏偏是害死那個男子的罪魁禍首之一,可正因為自己的關係,她沒有對他爹爹動手,十幾年了,這份隱忍,何其沉重?!
突然覺得對不起母皇,即使不是他所願,但他的確由始至終都欺騙了她,還有他爹爹,由始至終都在用他欺騙她的感情。
她的孩子,從來只有一個,就是塵兒,可因為他爹爹這些人貪婪的慾念,從小就流落在宮闈之外,今年才回來。
怪不得她對塵兒的偏愛會這麼明顯,因為積攢了十幾年的情感,如今才尋到一個可以釋放的點,怎能不強烈?怎能不熱忱?
“起來吧,軒兒。”女人見他如此識相,願意主動找臺階下,豈會有繼續為難之理?不僅主動扶他坐回軟榻上,還拂了拂他耳畔凌亂的發,應是沒了怒氣。
一旁的爹爹欣慰地笑了笑,安靜地做著一個旁觀者。
“孃親,跟我說說吧,你們的計劃。”他故作意味深長地看著女人,表現出一副精明的模樣,就是想讓女人對他完全放心,好對他完全坦白。
很明顯,他母皇已經被這個女人和他爹爹控制,而這兩人的目的,他就算用腳趾頭想都能想到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皇位,而如何能名正言順地得到皇位?關鍵點便是他。
可未曾想,他還是想錯了,這個女人簡直膽大包天!
女人對他說,含著絕對的自信和妄為的勇氣,“軒兒,孃親今日喊你過來,既是為了與你相認,也是為了跟你周全一下以後的計劃。
皇帝已經被孃親控制,軟禁在你爹爹的雲瑤宮裡。而坐上皇位的滋味,孃親想親自嚐嚐,這期間,孃親會想辦法將你立為太女。
反正那麟皇女如今不在,你便是孃親膝下惟一的子嗣,朝堂那幫老東西若都支援麟皇女,想跟孃親耗,那孃親就跟她們耗到底!希望這陣子你能給孃親長長臉,多做點實事,相信要不了多久,這鳳天的江山,便可改姓了!”
他不敢置信地望著眼前的女人,心裡已掀起驚濤駭浪,“孃親,難道你想讓我一輩子都男扮女裝?”
貌似,這個女人從未考慮過他的人生大事。
“有何不可?”女人理所當然道。“啊~”忽然,她好像想起了什麼,陰冷的眸帶著審視意味看著她,“聽說軒兒你已經情竇初開了,而物件就是麟皇女。”
被戳中心事,他面色忍不住一僵,不解女人究竟是怎麼知道的,不過,他對塵兒的感情從來無需掩藏,當即坦然承認,“是,我愛她。”
“想之前,就算你知道自己不是女子,也該知道與她之間有血緣關係,你竟還越陷越深,倒是個偏執的痴情種!”女人感慨了一句,目光狀似無意地瞥向他爹爹,“跟我挺像。”忽然,她又看向他,眸光陰戾,如此殘忍地道出了一個事實,“不過,你就算愛她又如何?你這輩子都不可能得到她,註定孤老!”
“孃親難道不需要我傳宗接代?”他這才想起水清淺,也就是雲熙也是眼前這個女人的孩子,那這樣的話,他跟雲熙豈不是兄弟關係?
女人像聽到什麼笑話似的,忍俊不禁,那鮮豔的紅唇在她病態蒼白的面上顯得刺目,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傳宗接代?軒兒你竟以為孃親會在乎這個?”不等他答,她繼續說,“你放心,傳宗接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