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數太多,而他又是那麼優秀卓爾不凡的一個人,她信他所說的每一句話,但她也認清現實,從不曾奢望過此生能夠長久與他相伴。
即使沒有了李靜,還會有旁的女子。即便沒有別的女子,還有他的家庭,他的兄弟姐妹,社會輿論。她是誰?是他兄弟的前妻。旁人會怎麼看?葛家唯一的長輩老奶奶會怎麼說?
十年前,她無往不前,可以主動求婚,相信愛情的力量可以改變一切。
但是,現在,世易時移,在與他的感情裡,她是隻鴕鳥,自私的只想著有今天沒明天。
他來,她歡喜。
他不來,她一個人好好的過。
沉默間,她用行動回應了他,吻著他的下巴,手伸進他襯衫內。
剛熨好的襯衫又皺了,粥還在電煮鍋裡,外面的雨聲又驟然大了起來,賀義是不是已經在外面焦急等他怕他再一次誤了航班,這個時候,誰還有心思去想那些有的沒的。
何淺淺上半夜撐著不睡,前幾日雖是休假,卻總是噩夢襲擾沒睡個安穩覺,現下身體是剛洗過澡的舒泰,她縮在他懷裡,他的懷抱寬大又溫暖,愈加睏倦得不行。
房內一片寂靜,她不由自主的便是閉上了眼,又是怕他說走就走,握住了他的手,指腹粗糲,指節很長。
他還在跟她說話,有一句沒一句的。
他問她:“功課怎麼樣?”
她迷迷糊糊的,說話也就不太經過大腦,是有什麼說什麼:“還好啊。不過我又修了生物工程專業,這次考試成績我覺得還行,老師不太滿意,天天盯著不是圖書館就是實驗室,我也沒真指望能拿到生物工程碩士學位,就是覺得老師一片苦心,總不能辜負了,多學點知識總歸有益無害。老師也不知對我哪裡來的信心,要求我再努力一年,年內要拿到學位。”
“意思是,你還要再讀一年?”葛向東的臉色已經開始難看了。
何淺淺打了個呵欠,眼睛是徹底睜不開了:“嗯,如果真拿到生物工程碩士學位,我打算找份這方面的工作,那樣就不必陪人吃飯喝酒的了,薪水也會翻好幾番。老師說只要我拿到學位,就推薦我出去實習,他有個朋友在日本開了家生物工程研究院。”
葛向東的臉全黑了:“不回宜城?”
何淺淺已經開始迷迷糊糊了:“不回了,夠煩的了。”
葛向東幾乎是咬牙切齒了:“煩我?”
“煩我自己。”一面斬釘截鐵跟李速說著不回宜城,不主動見他,一面又是真看到他來了,就是捨不得他走。她是真的瞧不起自己,覺得自己真是個小人。她哪有臉回宜城,見李家姐弟,不回了。
她說出了心裡最真實的想法:“大哥,也許,等到有一天,我有能力了不再需要仰賴旁人,而你落魄了,我一定會回到你身邊,負責你的下半輩子。”她吃吃的笑,“可是,大哥怎麼可能會落魄呢?”
葛向東沉默了,抱著何淺淺,等到她呼吸均勻了,小心翼翼的鬆開了她,從她手裡慢慢抽回手,給她蓋好薄被,溫柔的撫摸她的頭髮和麵頰。
他知道她難,一個被丈夫與閨蜜背叛了的孤身弱女子,在家人面前又是個死要面子活受罪的,要想憑自己活出人樣,為了換取有限的機遇,她只能接受現實,並有所取捨。
他見過十年前,無畏無懼的她。
也見過十年後,狼狽不堪的她。
賀湛江問過他,她究竟哪裡好,就這麼的把他迷得五迷三道的。
說到底,不是她有多好,而是感情的事,說不清道不明,他只是遵從內心,身不由己的想要親近她,照顧她,與她共度這餘生。
☆、本色
葛向東並沒有睡踏實,抬眼看了眼時間,凌晨四點多,他是得走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