醞釀而發酵著,變得越發激烈,越發熱燙,越發濃稠。
這感覺讓她不安,卻又讓她極為不捨得奮力壓抑下去,此時的她也失去了能夠壓抑下去的力氣,她變得侷促不安,心律不穩,呼吸艱難。
秦泊南忽然掀開門簾從外面步進來,手裡託著小茶盤,站在她面前,眸光才一落在她的小臉上,便敏銳地覺察到她有些不對勁,語調裡含著難以被察覺的溫情與縱容,問:
“又怎麼了?”
阿依慢吞吞地抬起頭,呆呆地望著他,彷彿在極力壓抑著什麼似的,雪白柔嫩的小手按在胸口,扁起嫣紅的小嘴,可憐巴巴地說:
“先生,我有點不對,好像快喘不過氣來了。”
“誰讓你喝了那麼多酒,喘不過氣來才對,把茶喝了壓一壓,睡一覺明天早上就好了。”秦泊南說著,將手裡的小茶碗塞進她手裡。
阿依雙手抱著熱乎乎的茶碗,慢半拍地低下頭去看。
秦泊南站在她面前,望著她。
阿依覺察到他的視線,一如往日的柔和溫煦,甚至比往日還要溫煦柔和。
一剎那,本已經壓抑下的心跳再一次破殼而出,咚咚咚地劇烈躍動起來。有什麼的東西彷彿澎湃的潮水一般從心房的最深處洶湧而出,血液急速沸騰,好似被不知從何處而來的一股鑽心的熱度追逐,並被迅速蒸乾,變成了鮮紅的泡沫,漂浮起來。
這感覺太過激烈,此時的窒息感比剛剛越發難耐,這感覺她似曾相識,卻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熾熱猛烈。更新最快最穩定
她惶亂,她惶恐,她又有些期待亦覺得有些發苦,這複雜矛盾卻隱隱帶著清甜的滋味一股腦兒地湧上舌尖,激烈得讓她連絞在一起的指尖亦忍不住開始顫抖。她的心跳幾乎失去了控制,無論她深呼吸了幾個回合,都覺得跳得彷彿要脫離了血管腔壁的牽扯。她的身體開始發顫,頭腦越發昏沉。
她猛然抬起頭,杏眸迷離,暈暈乎乎地望著秦泊南,娟秀的眉不安地皺起,扁起一雙嫣紅如五月海棠的唇,嬌豔欲滴。她有些糾結地看著他,心慌慌地咕噥道:
“先生,不對,我一定是生病了,我心跳不齊,頭暈眼花,還胸口發熱,喘不過氣!”
“喝醉酒就是這樣,覺得難過下次別再喝了。”
“不是不是,不是喝了酒的問題。”阿依把腦袋搖成撥浪鼓,糾結著秀氣的小眉毛,認真地說,“我沒喝醉酒的時候也曾有過這樣的感覺,只不過今天喝了酒這感覺變得更強烈了,所以這一定不是喝了酒的問題,一定是我平常就有問題了!先生,我一定是生病了!”
她暈陶陶著小腦袋,自我肯定地點點頭,緊接著求助地望向秦泊南,波光盈盈的眼神扁起的小嘴讓她看起來呆呆的,卻十分可愛。
秦泊南無語地嘆了口氣,欲安撫她快點喝茶快點睡覺,便順著她的話問:
“你說不是喝了酒的問題,那你平常有那些問題時又是在什麼時候?”
阿依歪著軟塌塌彷彿快要被她搖晃斷了的小腦袋,皺眉回憶了半天,看著他,點著頭認真地說:
“我平常也有心跳不齊、頭昏眼花,胸口發熱,喘不過氣,是在看見先生的時候!”
勻速地跳動的心臟驟然緊縮,重重地墜下去墜下去,激烈的失重感令他呼吸一窒。秦泊南震驚地望著她,是的,他非常非常地震驚,他萬沒料到自己有朝一日會能從她的嘴裡聽到這樣的話!
他眸光顫抖地望著她,不再是溫煦如日,儒雅似仙,青色的袍袖下骨節分明的雙手逐漸悄然地收緊。他望著她小臉酡紅,神志不清,或許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可是他知道她在說什麼。
痛苦,痛苦得令人窒息,恍若齊胸的千年寒潭之水在瞬間洶湧而來,迅速將他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