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陽,十天半月內不能得進,那麼到時,進,有輔公祏緊咬我軍;退,則有馮惠亮堵住後路,我方將腹背受敵,處於十分危險的境地。所以,我不很贊同。”
闞陵聽完點頭,彈了一下手指:“將軍看法與闞陵同。打丹陽不是個好決策。”
李靖感興趣地道:“將軍可有什麼良策?”
闞陵笑笑:“我認為,馮、陳是身經百戰的老將,必不怕硬戰,只不過輔公祏給他們下了固守不出、把我軍拖疲的命令而已。我軍不如直接進攻他們的城柵,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打亂他們的部署。若誘敵成功,則勝利在望。”
“很好,很好。這幾日我也在想引敵出擊的可能性。將軍不愧為杜大人手下的良將,如此年輕,打仗一事卻已這般老道犀利,實在是後生可畏呀!”李靖哈哈大笑。
紅拂道:“將軍才能出眾,以前卻未曾聽過?”
闞陵只又笑了一笑。
紅拂知趣,便轉過話題:“近日不是得到訊息,說太子已經平了劉黑闥得勝回朝了?我們也該動作快點啦,輔公祏一除,大江南北此後就真的平靜了。”
李靖道:“不是這麼容易。還有北邊的突厥呢。秦王已經從太原回長安了吧。”
“好像還是皇上親自跑到華陰忠武屯把他同軍隊一起‘接’回去的。”紅拂先是諷笑,然後搖一搖頭:“軍功過盛,果然未必是件好事。”
李靖道:“天子之家,我們不要過多評論。”
紅拂順順駿馬鬃毛:“我只是想起我那安弟,呃,安逝妹妹啦!她跟秦王去太原前來跟我辭行,那叫一個瘦……唉,”說到這裡,重重嘆一口氣:“羅將軍跟她,實在算得上造化弄人的。”
闞陵只覺心頭似被一根柔柔的羽毛拂過,泛起淡淡的眷戀和微觴,不知怎麼就問了出來:“安逝是誰?”
李靖跟紅拂皆帶絲奇怪的看向他。
紅拂突然一拍手,指著他:“我知道他像誰了!老爺你看他那雙眼睛,他的眼睛——是不是跟羅將軍很像?!”
被捏著的手緊了緊,她馬上明白過來:“咳,瞧我這眼花的。將軍切莫嘲笑才好。”
闞陵眼底閃過一抹幽光,神色恢復寧靜:“哪裡。是闞陵逾越了。”
李靖道:“事不宜遲,我們此刻便去趙郡王大營,討論出擊事宜吧。”
第二日,李靖先派出一些老弱士卒攻擊馮惠亮,一開始自然不能取勝,那些老弱士卒轉身就跑,江淮軍乘勝追擊,遇到了闞陵率領的唐師主力,雙方苦戰良久,江淮軍敗退,正要回營,卻被李世勣所部阻住了退路,當場殺死、燒死的達一萬多人,馮惠亮乘了一隻小船逃掉了。
李靖抓住戰機,率先領了輕兵追至丹陽。之後唐軍大隊趕到,將石頭城四方圍住。
數日後,丹陽破。
鋪著上等青磚的地面上,腳步與刀劍聲啪啪迴響,彷彿無數不可捉摸的怪獸闖進了這空空蕩蕩的宮闈。
跑在最前頭的已經停在了窗外,後面的,卻還一陣陣湧來。
輔公祏坐在正廳中,輕輕對左遊仙道:“你怎麼也不走呢!”
“因為我覺得你是個瘋子。”左遊仙答:“既然要瘋,大家一起瘋了算。”
輔公祏微笑起來,掌中翻弄著一柄象牙篦子:“孰比孰瘋?戎馬江山,如醒夢耳!”
趙郡王李孝恭、李靖、闞陵將兵衛留在門外,推開廳門。
“姓輔的!”李孝恭喝道:“亂臣賊子,還不趕緊請罪認降!”
輔公祏平靜道:“成者王侯敗者賊。趙郡王莫要忘了,李唐天下也不過從姓楊的手中奪來。”
“你!”李孝恭面色驟紅,一把上來揪住他。
輔公祏拍開他的手,維持著自己